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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音音领了一袋子杂粮糊糊,黄绿的粘稠物体中掺杂着一些红黑色的颗粒,看一眼就能让人胃口全无,看两眼就让人忍不住想扔掉。
    但她身上钱不多,去掉水电费和预留的检测费后就只剩下了17块钱了,不能挑食物。
    一袋吐司和一瓶水就要五星币,真的和抢钱没什么区别了。
    眼看着时间来到了傍晚六点,桑音音提着那袋子杂粮糊糊开始往回走。
    三区的地标建筑一共有三座:
    伫立在黑塔中央的白色心理治疗楼,三区负责办理各种事物的蓝白色圆形福利大厅,和四区接壤的黑色四边形宿舍。
    她如今的身份是一个刚刚检测出精神异化、第一天进入黑塔的病人,因此她就算表现出对很多事情的无知也不会被人怀疑。
    在一个入住机器人的帮助下,桑音音在宵禁前半个小时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钥匙。
    从半个小时前,路上的人就开始越来越少了,大家行色匆匆,一窝蜂地朝电梯和楼梯里挤,桑音音力气不够大,身材也不够高,好几次被人从电梯口推出来。
    她额上渗着汗,眼看着距离宵禁时间还剩十分钟,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四个人,终于没人跟她挤了。
    桑音音看着电梯一点点下落,计算着时间。
    E栋一共有6个电梯,一边3个,层高50,她住在第40层的76号,这个高度爬楼梯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是按照一班电梯五分钟的速度,等她到房间有可能会超过七点。
    桑音音正想着,身后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女声——
    “超过宵禁时间还逗留在房间外的人,可能会遇到可怕的事。”
    那女孩声音很虚,桑音音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含着泪的眸子。
    是白天和她一起检测精神异化值的E200号,一个16岁的小姑娘。
    “叮——”
    两部电梯一前一后到了一楼,桑音音面前的电梯先一步打开,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发现那电梯的地面上红彤彤的一片,粘腻湿滑,一股夜风吹过,满是腥臭的血腥味。
    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卧在电梯里,隐约像在抽搐。
    桑音音心跳一下停了半拍,下意识后退两步,看见那个‘人’的脑袋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空洞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方向。
    后背顷刻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呼吸仿佛被扼在喉间,桑音音拼了命地在脑海里呼唤033,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姐姐。”
    就在这时,E200号喊了她一声,成功将桑音音的意识唤回现实世界。
    “姐姐,你不坐电梯吗?”小女孩又虚虚地说了一句,指了指另一部打开门的电梯。
    电梯里已经有了两个年轻男生,他们都默契地没有选择另外一部电梯,桑音音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们显然互相认识,编号都在手臂上,是D182和D186号,一起站在电梯的一个角落里,表情戒备。
    桑音音和E200号一起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合上的瞬息,对面电梯里那个‘人’从门里爬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用力掐着指尖,强迫自己按下了电梯上40的按钮。
    “姐姐,你脸色不太好看,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小女孩说。
    桑音音摇摇头,“没什么,刚刚谢谢你了。”
    E200号笑了下,“没关系的。”
    她话音落下,不知为何整个电梯里的气氛更冷了几分,角落里两个青年望向桑音音的目光也越来越警惕。
    好在电梯速度很快,电梯停在32层的时候,两个青年迅速下了电梯,其中一个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桑音音,眼神古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电梯到了第40层,时间来到6:55分,桑音音下了电梯,有点奇怪身后的小姑娘没有跟上来。
    后者嘟囔了一声,“姐姐,你脖子上的红绳戴的是什么呀,我都没办法离你太近呢。”
    桑音音一怔,下意识摸上了脖颈的狗尾草戒指,“什么?”
    她话音落下,走廊的声控灯倏然亮起,一束明亮的光打进缓缓合上的电梯,桑音音看见方才一直和她说话的E200号的脚下空空如也,没有影子。
    冷汗一层层从脊背落下,桑音音双脚发软,呼吸急促,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感觉浑身都冰冰凉凉的。
    短促的惊吓过后,她拼命移动着脚步,却好像陷入了泥潭一般,一步也无法迈出,整个人如同陷入了噩梦状态,一句话也没办法发出,只能用力握紧脖颈的狗尾草戒指,感觉汗珠一颗颗从额上滑下。
    “喂。”
    不知过了多久,无边的黑暗中,响起了一道慵懒熟悉的声音。
    头顶的灯光亮起,桑音音汗涔涔地抬眼,看见一个一身笔挺军服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双臂环抱在胸前。
    他嘴里叼了根烟,肌肉结实漂亮,银色的碎发,灿金色的双眸,洁白的睫毛纤长浓密,明明深黑色军服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举手投足之间却总有一股难言的痞气。
    高大威猛的男人扫了她两眼,“还有两分钟就宵禁了,不进屋?”
    桑音音浑身虚软,低低喊了一声,“……根哥。”
    聂根眉头一跳,像是突然被薅到了尾巴毛,整个人都炸了起来,“你喊老子什么?”
    桑音音半阖着眼,冷汗一颗颗从柔软的脸颊上滑落,轻声道,“有鬼,根哥,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