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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惨,有一家三口一下子全军覆没,直接拉去火化了。”
    ……
    李二狗家和桑家就在隔壁的隔壁,离中央广场不算不远不近,走路十来分钟。
    昨夜大雨下了一夜,天色又黑,众人没办法判断外面的房子塌了没,现在一眼望去,塌了一大半,不少人都站在自家门口哭,还幸存的没塌的房子遥遥无几。
    一声声忽远忽近的哭声伴随着逐渐升起的烈日粘在一道道开裂的泥土地上,让人觉得十分压抑,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草,我家塌了!”李烨远远瞧见自家父母站在路边,面前是一堆碎瓦片。
    桑音音和桑淮连忙朝自家望去。
    这一望,两人的心底都是一沉。
    他们家的房子塌了一间。
    “你俩怎么回来了?”桑楠脸上都是灰扑扑的泥土,手里拿着个铁锹,正在一块块往外弄砖。
    桑淮哀嚎一声,“是我俩的院子塌了吗?”
    “对。”
    听桑楠把话说话,桑音音也有些哭笑不得。
    桑家的砖瓦院一共三间,还有一间专门用来收稻子的仓库,结果都没塌,只塌了桑淮和桑楠住的那一间房子,更离谱的是,他们院子的围墙都还是好好的。
    陆玲月见状气的要死,把桑爸爸呲了一顿,原因是当初全家就只有桑楠他们那一间房是桑爸爸找熟人帮忙盖的,价格还不便宜。
    现在一看,肯定是当初被熟人坑了,偷工减料。
    但现在地震了,那人平时在镇里,现在想去找人家负责也不太现实。
    而桑淮他们那间房子塌了、几个邻居家的房子也塌了的后果就是,邻居纷纷来借住,而桑家那两间小房子根本没办法住下这么多人。
    “玲子,这次真得要麻烦一下你了,我看这天不错,到时候我们就在你家院子里打个地铺就成了。”李大狗他婆娘,陆金桂如是说。
    一边一个身材高挑、有点瘦弱的中年女人也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们家可能也要过来住两晚,我们的院子地上都是砖头,清理出来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女人叫陆红梅,是李二狗的老婆,性子比较冷一些,说话斯斯文文的。
    她和陆金桂是表姐妹,嫁给了李家两兄弟,和陆玲月的关系也很不错,平时不怎么喜欢麻烦人,倒是经常给桑家几个孩子带好吃的,现在一开口,陆玲月也拒绝不了,只好暂时答应了下来。
    李烨苦着张脸,问桑淮借了双手套,苦逼地回家跟着爸妈和哥哥一起翻砖头,把一些能用的东西和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
    桑音音也没闲着,跟着家里人清点物资、尝试联络救援、收拾东西,跟着桑淮拿了不少附近邻居可能用到的东西在村子里来回晃悠,帮一些认识的叔叔婶婶清理挖废墟时不小心弄出来的伤口。
    大约中午的时候,村子里响起了敲敲打打的唢呐声。
    一支披着白麻、胳膊上带着黑纱的队伍拿着招灵的白帆,从村子东头开始绕着村子走,后头跟着几个神情麻木的小孩子,每个人怀里抱着一筐黄纸,走走洒洒。
    日头烈了,每个人额上胳膊上都是汗,和眼泪混杂在一起,一点点浸湿了被晒干的黄土地。
    “唉,那是老杨家的小孙子,父母都在城市里打工,平时就老杨两口子照顾着。”
    一边一个婶子被晒的皱纹里全都汗,语气惋惜地指着村口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小孩。
    他大约十岁的模样,胳膊腿上都有血迹,眼神空洞。
    “昨晚他们出来看电影,本来没事,结果因为想换个棚子,倒霉碰上余震……”
    桑音音陷入了沉默,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她也摸清了村子里现在的情况。
    因为昨晚放电影,除了极个别人没去看,大家都聚集在了广场上,第一轮地震造成的伤亡很小,反而是第二次余震,一下死了十八个人。
    心底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桑音音问021查一下昨晚的事故真相要多少积分。
    “5积分有线索提示,50积分是详细过程。”021说。
    桑音音想了想,花了5点积分兑换了一下线索提示,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不远处就传来了几阵车子轰鸣的声音。
    村口前唯一一条宽阔的十字路口,竟在同时开来了三个车队。
    迎面那条道上是几辆小卡车,距离有点远,不知道是不是路过,还是路况不好,开的很慢,车厢鼓鼓囊囊的,用遮雨布包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距离桑音音他们最近的是一辆路虎,右手边那辆则破破烂烂的,全是泥泞,是一辆五菱神光。
    两辆车都到了村口,便也都停下了。
    路虎的车门被拉开,桑音音看见陆承亦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换了件短袖衬衫,下身依旧是黑裤子和皮鞋,下车后神色温柔地拉开了边上一扇车门。
    两个脸色发白、颇有些狼狈的小姑娘下了车。
    先下车的是个小女孩,大约只有十四五岁,穿着校服,看起来青春活泼。
    后下车的小姑娘踩着短跟高跟鞋,看起来和桑音音差不多大,穿着一些纯白色荷叶边连衣裙,露出了小半个肩膀,一头长发如瀑一般披在身后,手腕扶着心口,好像因为坐车十分不舒服。
    她五官清丽,唇色很浅,皮肤又白,加上刚刚经历过灾难,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即将破碎的脆弱感,像透明晶莹的粉水晶,又像一只无辜弱小的羊羔,让人充满了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