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需要伪装。】
    【没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不想去做这种一看就很抢风头且不讨好的工作。更何况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了降低特务科的警戒心，但凡会暴露问题的地方我都会选择处理掉的。】
    脑海里陡然安静了下来。半晌，岩窟王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万一呢？呵，你就不怕其他人说漏嘴？】
    直觉告诉你，你的契约者在生气。
    但是，这个问题你早就考虑过了，所以不是很惊讶，甚至过于平静。
    【当然害怕，所以才会选择在昨晚倒退了某情报员先生的记忆。不然，我没事路过地下审讯室做什么？】你眨了眨眼，语调颇为轻松。【顺带一提，辻村小姐的记忆我也同样处理过了。】
    【还真是滴水不漏啊，你。】
    【谢夸。】
    【……所以那两个家伙呢，芥川龙之介和绫辻行人，你直接放过了？】
    【我愿意。】
    【哼，你可真是，随心所欲。就这么笃定，万一这俩人类不守信用呢。】
    【第一，彼此彼此，您也是啊；第二，我也是人类且我不认为他们会是那种人，还请放心，我知道轻重缓急。】
    ……
    由诸多马甲进化成的其二模式「传统式角色扮演」的副作用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会直接影响「扮演者」性格。换句话说，时间越久，「扮演者」与马甲的契合度就越高。例如现在，你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骨髓蔓延而出的冷淡。
    想到这里，你轻轻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巨大时钟悄无声息消散。紧接着你转过身，安静等待监护人先生的质问。
    “伪装成人类模样的咒灵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的视线只是定格在某一处，语气并没什么起伏。
    “……是人类扭曲欲望的化身。”你愣了一下，随即“乖巧”解释道。
    “嗯……？愿闻其详。”
    “因为受到某种精神支配从而形成了欲望的集合体。换而言之，咒灵就是人类扭曲欲望的化身。同时它也是废弃歌剧院地下墙壁上提到的幻想生物——那些蛰伏在城市的阴暗处，不断偷袭人类的《怪异》和《御使い》。”
    说完，你抬头看了一眼空气中飘散的煤灰。站在你身侧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些星星点点的粉尘：“煤灰？”
    你小鸡啄米点头：“嗯。还记得梅尔塞苔丝小姐吗？它的真正形态就是影子，所以显露原形时，女人的皮肤才会像影子一样漆黑；给儿童下毒的人民教师、闯进特务科的退役军人初始形态是生锈的齿轮，而他们身体则被这些锋利的金属零件完全掏空……漆黑的影子、生锈的机械齿轮，以及煤灰。”
    说到这里，你顿了顿，“这些物质都能够在阴暗的‘地下世界’中找到，就算是正常人类也会逐渐被这些物质腐蚀。”所以，即使活着，也根本就活不长久，且迟早都会变成可怖的怪物。
    “所以这种天气也算‘阴暗’？”
    “嗯……？嗯，毕竟没有阳光，潮湿阴冷雨季什么的。”
    “啊，倒也是这样没错。”
    就在你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叮！一层到了。”
    冷漠的播报声在缓缓敞开的电梯间内突兀响起。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头丧气转过身，跟在监护人先生身后走进电梯，抬手刷卡，随即按亮了前往大楼顶层的按钮。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个瞬间，你侧头望向男人：“织田先生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清楚这些事吗？”
    结果还是没忍住……
    你想坦白。
    如果这个人是织田作之助的话。
    你愿意坦白。
    半晌，在你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中，男人只是轻声说道：“……我啊，当然是好奇的。但还是那句话，你不说我就不问，我尊重你的选择。”说罢，对方伸手拍了拍你脑袋，将你头发揉乱。
    尊重自己的选择吗？你愣了神。
    电梯内恢复寂静，开始缓慢上升。
    ……随后，头顶播放起了莫扎特的那首《C大调第四十一交响曲》。
    第150章 150
    “（轻声）Reborn, 是他吗？”
    “……你是在质疑我吗，蠢纲。”
    “不，只是略微有点好奇Reborn你为什么要跟前机械军团的S级金牌杀手抢人？那孩子分明——（被打断）”
    “（突然恢复正常音量）……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射击水平在那个男人之下吗？送你去三途川哦。”
    毫无感情可言的男声骤然在房间角落响起, 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响。
    沢田纲吉正经的表情瞬间崩了：“Reborn？！！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彭格列家族现任首领、18岁的沢田纲吉气到模糊, 连敬语都忘了用。
    正跟森鸥外对接话题的你下意识抬头望去, 正对上按了下头顶半高丝绸礼帽的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你身体一僵：“……”
    对不起打扰了！
    Reborn, 全名奈鲁·R·布鲁诺，你习惯称呼对方为R/奈鲁先生。男人年龄不详, 据说是因为某种诅咒的关系，真实身份是里世界第一杀手，现在正担任意大利彭格列家族十世门外顾问。
    一同经历《StayAlive》事件后, 你深刻意识到了「奈鲁·R·布鲁诺」这个男人不容小觑的身手。硬要说他和织田作之助先生同为「杀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话，大概就是：一个是电锯开木头当机立断, 出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另一个更讲究绅士礼节，举手投足间充分体现“优雅”二字是如何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