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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恰巧在厨房烧水,就送过来。公主怎么一个人泡着,也不让她们给您搓个背?”宋娥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丝瓜瓤来,“公主趴好,我来。”
    陈锦墨下意识拒绝:“怎么敢劳烦您。”
    本是不想让这一身疤被长辈看见,可澡盆就这么大,没地方躲,还是被宋娥拽住。
    她第一时间便瞧见陈锦墨手臂胸口的这些伤疤,并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公主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陈锦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宋娥倒也不等答案,犹豫一番后,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从怀中取出一个红布锦囊来。
    “这手镯是大嫂为她儿媳妇准备的,本想选个正式的时候再给公主。您别嫌弃,都说玉能保平安,希望它能替您挡灾。”
    陈锦墨哪里会嫌弃,看的出来玉镯被宋娥细心保管着,用棉布包了几层。洗澡时给她不便,又给她放到了梳妆台上。
    此时初荷进来:“公主,营里的将士问您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她正说着话,见到宋娥时一愣,又看向澡盆里背上被擦得通红的陈锦墨。
    两人一对视,初荷就明白,陈锦墨想要保持自己端庄娴雅的形象,必是不会在宋娥面前应下去喝酒的。
    “公主放心,奴这就去回他们。”
    初荷跑的很快,宋娥不免奇怪:“公主不去喝酒?”
    陈锦墨无辜地眨了眨眼,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表示:“我在军营就甚少饮酒,真的。”
    ……
    入夜,并没给她机会潜去皇宫,宋子晋就找了过来。原是他们晚间去喝酒,竟与人在酒楼打了起来,如今被官衙抓起来,等她去保释放人。
    回京都没过一日,真是一个都不让她消停。陈锦墨赶紧披衣出去,与守在外面等她的翟布遇上,才知他们打的是驸马于鸿哲为首的一群人。
    手下将士并不是见人就打的莽夫,陈锦墨问:“到底怎么回事?”
    翟布有些为难,看了看左右,低声同她说:“他们只说是听到姐夫被骂。”
    如此,陈锦墨更疑惑了:“姐夫?谁的姐夫?”
    翟布指了指她。
    “我的?”见他点头,陈锦墨来了火,“谁骂宋宜之?”
    “可能还不是掌印,先动手的几人并不知内情。您先进去将他们保释出来,再细问。”
    陈锦墨连忙进去,见了里面情况便黑了脸。那帮文官倒不是武将的对手,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或坐或躺着哀嚎。也就于鸿哲,只受了轻伤,这估计还是将士顾忌他是自己的妹夫,下手最轻。
    府尹提心吊胆了许久,见她进来,忙上前相迎。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个能管事的,他很是松了口气。
    毕竟有功将士与权贵斗殴,他也是头一次遇见。方才人被送过来时,他就觉得头疼,顾忌着内阁与陈锦墨,一时不敢处理。
    若陈锦墨再不来,都想直接将担子丢给守正司。
    他那边礼数做的周全,恭敬的就要迎她入上座,陈锦墨却不给好脸色,冷声问:“府尹这是将事情查明白了?”
    摸不清这公主将军的脾气,府尹与左右眼神交流了一番,还是问:“这不是……斗殴吗?”
    “即是斗殴,两方便都有罪责。怎么府尹只绑着一方?是这帮文人身娇肉贵,还是你有意包庇?”陈锦墨冷笑,自己手下被五花大绑在一边,却不绑这帮文人。
    这明摆着的重文轻武,她能不气吗?
    先被问责,一边是文人的不满抱怨,府尹抹了把冷汗,忙对陈锦墨赔笑道:“这不是几位将军武功不凡,下官实在是怕。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下官这就命人给诸位将士松绑。您快请上座。”
    听着一边文人说什么,自己这边最低都是进士身份,被这些粗鄙莽汉无故殴打,松绑是纵容他们继续行恶之类,陈锦墨攥紧拳头压着心火。
    “不必劳烦。”陈锦墨拦着要去松绑的衙役,对手下道,“愣着干嘛,就是普通的麻绳,都不会自己解困了?”
    语毕,绑在众人身上的绳子便断裂开来。望着这帮人不费事就将绳子扯断,上前的衙役不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陈锦墨望向府尹众人:“别以为当兵的就不懂君子之道,他们真想动手,这些绳子可困不了!”
    这一记下马威,府尹只能承着。心中默默道,这身手,早知道就该直接送去守正司,他就不该淌这趟浑水。
    终于将这主请上座,府尹尚来不及松口气,陈锦墨又问:“查出何故斗殴吗?”
    府尹垂首答:“还未查出,诸位将军不肯开口。”
    他也无法,这些人嘴比谁都硬,非要等陈锦墨来了才肯开口。
    人抓了也有一个时辰了,两边就两极端,府尹就光听着那边文人,用各种文绉绉的词汇对这些将士口诛笔伐,控诉他们的罪行。那边不过听翟布一句话,便任由他们骂着,我自归然不动。
    这些比寻常武夫嘴严的将士,还有比其他文人还要嘴碎的所谓雅士。从业多年的府尹,当真是头一回见。
    不过他们不开口是对的,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不能动手的情况下,也要说得过这帮文人才行。
    “你们将当时情况,如实与府尹说明。”
    听陈锦墨的,兵士中由一人带头开口:“京中谁人不知余新知余大人与大帅有婚约,我们就是听他们诋毁余大人,才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