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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苏年怔怔地看着她:“只是这样吗?”
“可能吧。”
利苏年点点头:“我懂了。”
安嘉人看着利苏年快步走开,走到他的车子旁边,拉车门,上车,关车门,车灯很快亮起,然后车子离开。
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安嘉人觉得很冷,也许衣着单薄的利苏年也会觉得冷,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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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有很多东西要处理,工作上的,她自己的。
她之前找了个借口婉拒了安琪关于和华尚合作的提议,但她同时得考虑另一个问题,产品部已经把和SU的新一年度的合作方案摆在她面前,她得决定这个联名款要不要再做——无人知道,她和利苏年已经在协议离婚。
王彤担任荣誉理事的慈善单位再一次发来邀请函,这意味着她同样要考虑今年的捐款是以她的名义去捐,还是以她和利苏年的名义一起去捐。在领到离婚证的那一刻之前,他们依然是夫妻,这些问题她不得不去考虑。
安嘉人发现,决定离婚比决定结婚要麻烦得多。结婚只凭一时脑热,离婚却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善后、处理。为了避免非议,她找了其他律师去起草离婚协议,那个戴着眼镜、一板一眼的律师告诉她,在没有签订财产协议的情况下,她和利苏年结婚将近两年所取得的财产属于共同财产,理论上是要平分的。她试探着问:“假如我们谁都不要对方的财产,那就不会产生争议了吧?”律师点头:“如果对方也这么想,当然可以。”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说她决定离婚的事。她已经搬出和利苏年同住的房子,带走了很多属于她的东西——除了那件婚纱。她特意避开利苏年在家的时间去搬家的,搬家那天,她搬了一张高凳,站了上去,在婚纱的胸口位置剪下了一片轻纱。她说不清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为了纪念,纪念她来去匆匆的婚姻。
她甚至没办法告诉郑梵。郑梵知道,就等于大家都会知道。郑梵和她是关系很好的表姐妹,也是很好的朋友,但在她离婚这件事情上,郑梵一定不会帮着她隐瞒家人。
于是,她的情绪无处可宣泄。
她觉得自己那句轻飘飘的“分开吧”脱口容易,兑现却难。任何仓促草率的决定,都意味着无穷后患,结婚是如此,离婚也是。
利苏年大概和她一样,匆忙但最终接受了他们将会协议分开这个事实。她最近没有见过他,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回家里拿文件,而他还在睡觉,他看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告诉他,等律师起草了协议文本,她会发给他,他不置可否。此后,她搬了家之后,便和他没有再见。
只不过两个星期,竟然已经觉得旷世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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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苏年理了一下女模特身上的褶皱,年轻女郎受宠若惊,大概她也没想到能得到利苏年的关注。
但利苏年关注的不是她,是衣服。他皱眉,叫身边的服装助理:“叫爱雅过来。”
没多久,爱雅快步跑过来,手上还是湿的:“老板,我刚才去了洗手间,你叫我?”
利苏年又抓了一下女模特身上的衣服:“看到了没?”
爱雅尴尬:“我会改的。”
“不要每次都等出了问题,才承诺你要改。我要的是不出现问题,而不是一直在改问题。”利苏年黑着脸,转身,“今天内我要看到最后成品。”
爱雅举手:“一定,老板!”
十分钟后,利苏年回到办公室,安尼很快尾随进来,递给他一杯冰咖啡:“跟你说一件事,你绝对想不到。”
利苏年说:“你家的猫吃了你的洗面奶?”他打开电脑,电脑里存了好多个压缩包,都是他要看的设计图,他实在无心与安尼闲聊。
安尼怪笑:“比这个还离谱。”他说,“安琪被人追了。”
利苏年愣了一下,反应到他说的是“安琪”:“这很离谱吗?”恢复单身,被人追求再正常不过。
“离谱的是,追她的人是丛园。”
利苏年这才觉得真离谱。
“丛园先去的华尚,安琪后去的,没过多久,丛园就想对她下手了。”
利苏年放下手中的工作:“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谁传到妮萨那里,妮萨再告诉我。顺便告诉你,安琪因此辞职了,放弃华尚的工作了。”安尼想想还是觉得好笑,“丛园不愧是从SU走出去的人,看人的品味都和老板差不多。”
利苏年眼神淡淡扫了安尼一下。
安尼举手:“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他摊手,“不过,我要再给你一个建议。请你,再认真考虑一次招用安琪。刚好她也丢了工作了。虽然,你老婆可能对这件事有那么一点点介意——”安尼比了比手指,“但是我们需要人。现在人那么难找,而且,最近你退稿的比例高了很多,现在公司的设计师都是人心惶惶。”
利苏年想到了安嘉人,他是不愿意把事情变得复杂的。如果在保全他的婚姻和招用安琪之间,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但是,他的婚姻还可能保全吗?还有保全的意义吗?
“可能——我当时很想要结婚,很需要一个丈夫。所以才会在不负责任的情况下相亲,去结婚”安嘉人那晚的话言犹在耳,他重新将视线转到电脑桌面:“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