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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早上她起来时,他在被褥之间偷偷看她,她似乎还没有放下之前的不快,连多看他一眼也没有,就上班去了。可见,昨晚的一切,在她那里,仅仅是生理上的宣泄,并不代表情绪的解放。
“老板!”
利苏年回神,丛园走进他的办公室,甩给他一堆稿:“有没有搞错,我的设计全部被退了!”
“你知道怎么回事。”利苏年拉回思绪,“我很难说好。”
丛园也不和他继续辩论,又抓起桌上的稿纸,走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安尼走了进来:“你是打算和丛园抗争到底了。”
“我没有要和任何人抗争的意思。”利苏年说,“东西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没有针对她个人的意思。”
安尼摇头:“她这次很生气。”
“但我不会改变决定。”利苏年有点心烦,想了想,本来想问安尼要根烟,但又觉得自己将近两年的戒烟成果不能毁于一旦,收回了要烟的动作。
但安尼已经看清楚他的意图:“怎么,为了丛园要破戒?不至于吧?”
确实不至于。他现在心烦的根源当然不是大发雷霆的丛园,而是他冷漠冷淡的妻子,安嘉人小姐。利苏年摇头:“还有别的事吗?”意思是下逐客令了。
“没了。”安尼转身想走,突然又回身,拉过椅子,“好像有一件事。”
利苏年正拿起铅笔,见他坐下,看他:“怎么?”
“前两天我去和妮萨吃饭,你知不知道我们谈到了谁?”
“你不说,我确实不知道。”利苏年阻止安尼卖关子,“直接说。”
“ANN.”
利苏年脸色不变,低头拿着铅笔在稿纸上涂涂画画:“噢。”
“是ANN.”安尼说,“是你追了几年最后还没到手的ANN.”他看着利苏年,“你该不是把人家忘了吧。哈,男人真是负心的动物。”
“不要模仿女人的口吻。”利苏年放下笔,“事实上,我前段时间才见过她。”
“你知道她回国了,没跟我说?”安尼说,“嘿,你不是知道她离婚了,又和她搞在一起了吧?”他摇头,“你好像结婚没多久。”
“第一,我不知道她离没离婚,第二,我没有和她或者任何我老婆之外的女人搞在一起,第三,我对她是十几年前的事,后来她经历了她的人生,我又经历了我的人生,即使我真的忘了她也不算我负心”利苏年表情认真,“第四,最重要的一点,你最好少提她。”利苏年深呼一口气,“她是我老婆的堂姐。”
安尼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忍不住疯狂哈哈大笑:“这是什么天注定的缘分?”他说,“你就认识三个姓安的,没想到其中两个还是姐妹。”
“错,我还认识两个姓安的,我岳父和我小舅子。”利苏年决定不和安尼继续谈下去,否则他怕他忍不住把他最近和安嘉人冷战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安琪的事告诉安尼,安尼是他十几年的朋友,他们彼此都太了解了,而他现在暂时不想让自己的心事毫无遁形之处。
安尼摇头:“我本来还想说,我之所以知道她回来,是因为她找到了妮萨的公司,想要一份设计师的工作,但是妮萨拒绝了她,因为品牌风格不太吻合。还有,我还想问你要不要考虑招她回来,毕竟她当年也算是个天才般的人物,但是,既然她是你老婆的堂姐,为了避免尴尬,我想最好也还是不要了。”他八卦,“你老婆知道你追过她吗?”
利苏年看着安尼,不作声。
“我懂了,难怪你这几天闷闷不乐,一定是为了这事吵架了。”他说,“所以,万一我和她在什么场合捧场,一起约吃饭,应该也不用叫你,是吧?”
利苏年无奈,安尼真是生得一张好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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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总有几个节日昭示着时间的流逝。中秋后便是元旦,元旦后便是春节。安嘉人为春节前的最后一波销售忙碌得很。
虽然很忙,但她静下来,还是会想到利苏年,她的丈夫。
尽管和利苏年莫名以一场互相都算得上满意的身体交流而和好,但他们不再像从前可无话不谈。他们彼此都不能若无其事地谈论他们的感情过往,不管在他们各自的心中,过去是不是已经过去。
安嘉人承认,这一次的互相猜忌给了她一个信号——她的婚姻基础并不牢固。
利苏年在某个晚上忽然提议他们出去走走,但她放不下安鑫的大小事务,马上婉拒。
利苏年说:“任何一件事,离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停止转动的。”他说,“我们可以出国,或者在国内找个好玩的地方,待几天。”他看着她,“你压力太大,可能需要一个放松的方式。”
当然,往无限大的方向去想,谁对谁而言都不是唯一绝对重要的,但这种绝对会将事情引向另一个极端的虚无,比如他可以没有她,她也可以没有他。她仍然反对:“对我来说,春节最好的休息方式是让我每天睡到自然醒。”何况,她和他是不同的,他喜欢好玩的地方,而她喜欢安静的地方。
利苏年想了想,最后只是点头:“OK.”于是,关于春节一起出游的话题,又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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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几天过得很闷。
安嘉人第一次以已婚的身份应对中国传统节日的种种礼节。她给未婚的利舒颖压岁钱时,利舒颖拿着那内里现金数目可观的红包,很是捧场地说起各种吉祥话:“二嫂,春节快乐,身体健康,生意兴隆,”她笑嘻嘻,“还有,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