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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睁眼,看郑歆云:“这些道理我都懂,妈你不用说了。”她重新闭上眼,“你在家里照顾爸爸也很辛苦,你也要注意身体。只要你们身体都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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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答应了要去见谢先生一面,但安嘉人对即将要来的约会毫无期待。她甚至不记得对方的全名,本想再跟介绍人确认一下,以免见面时失礼,但想想,若再问人也是失礼,只得硬着头皮赴约。
仍然是资黎。在前台候客的经理却不是之前那个美女了。安嘉人对经理淡淡开口:“你好,麻烦带我去B10。”
这几天天暖,经理只穿着裙子,没有搭配披肩,安嘉人跟在经理后面,因对方身材婀娜,不由得多看两眼。又想起了王禧,上次见她,也是贴身裙装,腰臀线条圆润,大概员工的制服也有老板的审美影响。
又上了二楼。上次和利苏年吃饭也是在这里,也在二楼。世事有些奇妙,若和一个人从无接触,并不觉得每天人来人往有什么奇怪之处,若是和一个人有了交集,去过哪里,吃过什么,见过什么人,生活便多了很多重合、交集甚至巧合。
安嘉人有短暂的走神,若是利苏年知道她和别的男人有约,会怎么想?
经理推开门,安嘉人收起飘远的思绪,稳步走进去。那个听了几次却辗转见面的谢先生已经起身:“是安小姐?”
“你好,谢先生。”安嘉人伸手,对方有短暂的错愕,但很快伸手和她相握:“你好。”
千篇一律的开头。只第二次,安嘉人便不太喜欢相亲的感觉了。她笑:“谢先生等很久了?”
“不,我刚到。”谢先生笑,“刚泡好茶,安小姐请坐。”
安嘉人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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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很善谈,但谈的都是他的专业。安嘉人忽然怀念起那些让她看着头痛的各种报表了,因为,他口中的金融术语更加深奥难解。
她状似不经意地伸手碰了碰远处的餐盘,想将餐盘拿近,谢先生的注意力果然被她牵走:“安小姐,你想吃这个菜?”
“对。”安嘉人说,作势拿起公筷夹菜。
谢先生却拿起他那边的公筷,很眼明手快地为她夹了一块龙虾肉,又解释:“我比较传统,始终认为在餐桌上给客人夹菜是礼貌,而不觉得是失礼。”他说,“用的是公筷,没有不卫生的问题,希望安小姐不介意。”
安嘉人笑笑,他先斩后奏,即使她介意也没用:“大家习惯不同。”她说,“我比较不习惯互相夹菜,在我看来,中餐西吃的方式也很好。”
谢先生闻言,哦了一声:“不过也对,像我们这样的年纪,观念传统是少数,接受西方思想的反而是多数。安小姐在哪个国家留的学?”
“不,我没留过学,纯粹个人生活习惯,跟中西思想没关系。”想来至少有一点利苏年是不讨厌的,尽管他们总有言语相争,但他至少没有在吃饭时试图和她展开辩论,相亲的礼仪之一大概是不要让对方食不下咽。
谢先生还算识趣,转移话题:“听说,安小姐在之前是学美术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欣赏你的作品?”
“不了。”安嘉人停下筷子,没有吃谢先生给她夹的肉,“只是兴趣,上不得台面的。”除非安一言接过安鑫的生意,或者她日后的丈夫给予她生意上足够的帮助以及生活上足够的自由,那她才有可能重拾兴趣,否则只能继续好好学习生意门道,争取销售额天天向上。
“安小姐一定是谦虚了。”谢先生说,“我有个客户也是搞美术的,不过他是把美术当生意,开了一家画馆,生意很好,很多有钱人喜欢找他买画。”
“能赚钱,这很好。”她想了想,转移话题,问她想要了解的,“谢先生,恕我直言,你是基于什么原因会考虑相亲?”同样的问题,她问过利苏年,现在再问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文的男人。
谢先生愕了一下,又笑:“安小姐挺直接的,不过这个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坦白说,像我这个行业,虽然平时也会接触到异性,但是始终是工作上的来往,不涉及私人交情。还有一个原因——”他说,“我的异性客户年纪都比较大。”
安嘉人笑了笑:“理解。”
“我不能代表所有男人哈,我只能代表我个人,如果说我比较想要一个相对年轻一些的伴侣,有两个原因。一方面当然是有生育后代的现实考量,另一方面我觉得男大女小的搭配比较符合传统的家庭模式,婚姻关系可能相对牢固一些。可能我是做投资的,我心里有一个底线,就是要确保安全,任何事都一样,包括婚姻。”
安嘉人点头:“有道理。”
“不过我很意外,按常理来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应该早就名花有主,竟然还需要相亲。不过,我同时觉得有机会认识你确实很荣幸。”他说,“不瞒你说,我已经在计划我们的下一次见面了。”
安嘉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是吗?三十岁对你来说,不算年纪比较大?”
谢先生愣了一下:“所以,如果我们有缘在一起的话,最好尽快结婚、要个孩子。”
安嘉人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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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第三次看时间,已经快10点了。不是他们聊得很好,可能谢先生把她当成他的客户了,整个晚上几乎都在营销他的投资理念,前两次她的暗示都无法提醒他,而她又不忍打断——反正,与他大概是没有下次约会了——最后不再忍耐,决意打断:“谢先生,没想到已经快10点了,我想,不如这次先聊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