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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术式初现端倪后,一切都变了。
打骂、囚禁,她们被认定是非人,身上一年四季带着伤,若不是有咒力强化躯体,早就死于细菌感染或其他。
又因曾有过美满的生活,忽逢巨变并未让她们变得胆怯,反而充满了抗争精神。
她们仇恨村民。
经过一年的关押,她们身上已没多少人的特性,像是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野兽,当一条找到她们时,甚至会龇牙。
一条:“……”
哪怕是他,都被眼前的一切冲击到了,他先看似镇定地取证,随后报警。
……
夏油杰是第二天上午来的,总监部说四国疑似出现人型咒灵,按咒术师理解,越接近人型咒灵强度越高,也有可能是受肉,这起码要派一级咒术师才行,正巧夏油杰在附近做任务,便直接安排他去了。
他的精神状态不好,可你说糟糕透顶,又没到那份上,离开高专后,松懈下来的七海建人能以局外人眼光看这些前辈,他觉得夏油杰很紧绷,于是跟家入硝子聊了,又问成日里面对咒术师尸体的硝子是怎么排解的。
家入硝子说她早就知道人类是怎样丑恶的生物,更明白咒术师的尽头是没有前路,她说她每一天都在苟活,那不如多帮助人,反转术式让她的生命有意义。
又说夏油杰跟她情况不同,他的大义太极端,就很容易黑化,此外她还说,夏油杰在第一线,又是特级咒术师,会蒙受更多压力。
七海建人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性格又不能多说,也不能多问,他就只能给问夏油杰最近如何,跟他通话,还跟夏油杰说了自己的复习生活。
又小心翼翼试探:“要去念高中吗,夏油前辈,我记得你偏差值很高。”
夏油杰很敏感,也猜出他的意思,他心中不住摇头,想自己竟然沦落如此,让后辈担忧,嘴上总说自己没事。
他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四国的,第一天监督跟村落联系过,听说还未有伤亡事件,便让他第二天去,等夏油杰乘坐虹龙上山时,却发现很不对劲,一辆辆警车踩过坚实的泥土,磕磕绊绊地开过,黄色的封条线将香取山村整个包围住,他看见了红蓝相间的灯。
四国的电视台也闻风而动,这样平静的乡下已很久没出过大案,每回虐待儿童案都发生在东京,他们都认为东京人压力太大,变态得也更多,没想到盘桓于山中的乡村却因愚昧而生出这样的事。
实在值得大书特书。
夏油杰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又猛接到总监会的电话,监督急急忙忙道:“夏油君,香取山村不必去了,那里没有咒灵。”
他则慢半拍地回应道:“我已经在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监督犹豫了半天,他总认为这事件会对社会经验不够丰富的咒术师产生冲击,又觉得隐瞒夏油杰不好,此时,后者忽然听见一声夏油。
夏油杰顺势挂断电话。
他回头,看见一条,记得这是七海他们的恩人,叫织田?是个诅咒师。
夏油杰先礼貌点头,随后问:“你怎么在这。”
一条说:“我来采风。”随后问,“你是总监会派来的吗?”
夏油杰一五一十道:“我被安排来祓除咒灵,刚才监督通知我任务取消。”他说,“警车这么说,是咒灵造成破坏吗?”
一条说:“当然不是。”他操着坦诚人设道,“这里发生了虐童事件。”
“虐童?”光听见这两个字,夏油杰就怒气勃发,只要是有正常道德的人,都无法接受,可这听来就是警察该处理的,跟咒术师不搭边。
一条道:“嗯,先让惠跟津美纪陪着她们。”
他默认夏油杰清楚,或是会知道这事,“她们对成年人有些排斥,警方等会儿会让有经验的女警进去,我陪同。”
夏油杰问:“为什么……陪同?”
一条道:“我是第一发现人,此外她们无法控制术式,应激反应也很强。”
夏油杰惊住了:“你是说,受害人是咒术师?”
“我认为她们不是,只能有术式的小孩。”一条说,“她们没有自保能力,对咒术也一无所知。”
这下夏油杰不愿坐住了,他说:“我要去看看。”
一条没有答应,他说:“得菜菜子跟美美子同意。”
……
接下来的一天,夏油杰都过得浑浑噩噩,当看见包满绷带的菜菜子跟美美子时,他确实产生了某种冲动,可那种冲动不够强烈,简单说来就像看见天内理子死时五条悟问他:“要把这些人都杀光吗?”他回答算了时的感受。
犹豫着、纠结着,却没往前进一步。
可他却不能理解一条的行为,他问一条:“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说的是正在陪伴菜菜子跟美美子的伏黑惠等孩子。
同龄人跟玉犬柔软的皮毛能够抚慰人心。
一条推测过织田作的行为模式,毫无疑问,他是慈父,可他的教育手段却受到自身经历的限制,举个例子,如果说伏黑惠(当然,他不可能。)某一天跟他说,要去当大哥,想要混港口黑手党,他一定会非常苦恼,然后让惠见识到其中最残忍的一面,让人知难而退吧。
不过惠是好孩子,连当不良少年都不可能,更别说加入黑手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