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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院里,惨叫声不绝于耳,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房屋燃烧的噼啪声中,府中众人忙着躲避,四处乱窜。
    有人拉住急急寻找父母的九榆的胳膊,九榆用力挣扎,嘴中大喊,“你放开,放开我!父亲,母亲!!”
    那人却强硬的将他拖走,边走边哽咽道:“少爷,那些人见人就杀。家主和夫人已经没了。”
    不断挣扎的九榆顿时小脸煞白,他大声反驳,“不可能,我父亲母亲不会死,陈伯,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父亲和母亲。”
    陈伯边哭边带着他往偏僻的地方走,九榆拼命挣扎。直到遇到拿着刀上来要砍他的人,九榆看清了正是他在府外看到的那些人。陈伯要杀敌还要兼顾保护他,九榆这才沉静下来。
    一场厮杀,陈伯浑身都是伤,九榆也受了伤,见了血。陈伯拉着他往府中通往外面的暗道走。
    突然,九榆又开始挣扎起来,他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陈伯,小月儿,小月儿还在我房里。我要回去救她,她那么小,肯定害怕极了。”
    “少爷,来不及了!”陈伯急声道。
    九榆不肯放弃,“不会的,不会的,我房间离父亲母亲住处远,小月儿很有可能没有出事,我要回去救她。”
    眼泪顺着脸颊扑簌簌流个不停,九榆央求道:“陈伯,父亲母亲没了,我只有小月儿一个家人了,你让我去救她吧,求你了,你放开我!”
    陈伯一咬牙,“少爷你太小了,回去也带不走小姐。你答应我,先从暗道离开,我去救小姐。”
    九榆摇头,“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
    陈伯厉声道:“你也知道危险,若是你回去了,再也走不了怎么办?那府中岂不是没了延续,谁来替府中惨死的人报仇雪恨?”
    九榆愣住,陈伯又道:“少爷,这次听我的。你若执意要回去,我就打晕你将你扛走。若听我的,我就去救小姐。”
    九榆含泪点头,“那你保重自身,找到小月儿就快来找我,我会在城东榆树林外等你。”
    陈伯轻抚了抚他的头,道:“好,我儿子在青云客栈,如果我没能及时来找你,你记得去带走他。”
    说罢拍了拍九榆的肩,“快走!”
    九榆沿着暗道闷头向前跑,终于从暗道口出来时,已经距离家中有好几里之远。
    他看向家的方向,此时天色全暗,夜色像倾倒的墨汁,将无边的天染成一片漆黑。可他的家火光冲天,周边被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明明他离得那么远,明明他四周都是积雪,可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置身于火海之中,火炙的刺痛传遍周身。
    那火光太盛,反让他一颗心如坠冰窟。九榆心知,陈伯不会带着小月儿来了。
    可他又抱着几分侥幸,万一呢?万一陈伯将小月儿带出来了呢?陈伯他武功这么好。
    九榆在榆树林外一动不动,像是众多榆树里的一棵,任寒风随意肆虐。
    他等了很久,等到那边火光都暗了下来,他没能等来陈伯和小月儿,只等来了前来追杀的凶手。
    那些人拿着刀剑,杀了他全家,还要索他的命。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究竟是谁如此恨他家,恨到要灭他满门。
    他试图问对方,可对方不与他说话,只上来就要杀他。他想要奋力反抗,想要将来人全数杀光。
    可九榆只有十二岁,他手中甚至无刀无剑。在同龄人中身手再好又如何,他已经没有力气战了,只能狼狈的逃进树林中。
    他一路狂奔,想要为自己博出一条生路,想要为家中众人留下雪恨的一点希望。
    身后的人越追越紧,他拼尽全力,钻进了又高又深的枯草丛里,在密密麻麻的草间逃亡。
    一直到了一处河流,他看到了火光,那处扎了几个简单的帐篷,他趁人不注意,钻进了其中一个。
    还未松口气,便见到帐中一高大威武的男子提着剑,一双鹰眸正对上他的眼睛。
    来不及了,追他的人已经到了,正在不远处外询问他的踪迹了。
    他只能做待宰羔羊了吗?不想,不甘,不愿。可是现在的他还能怎么样呢?
    “将军,苏州军说正在追一逃犯,追至此处不见了踪影,弟兄们已经查看了全部帐子,没有发现异常。您的帐中可有异常?”
    问话声响起,九榆望向帐中的男人,眼中的不甘和仇恨通通消失,只有万分的祈求。
    是的,不管怎么样,他需要活下来才能有机会报仇。
    帐中无人回话,帐外的人声音更大,唤到:“将军?”
    男人将手中的剑啪一声置于案头,九榆心脏皱缩,准备拼死一搏。
    却听男人朗声道:“听到了,我帐中并无异常。你问问苏州军的弟兄,罪犯有什么特征,让我们的兄弟警惕些,跟着注意一下。”
    帐外的人领命称是,带着追杀九榆的人离开这个帐前。
    九榆松开刚才攥得死紧的拳头,无声的向被称作将军的男人行了一个大礼。
    那将军神色淡淡的问,“你一个孩子,因何被苏州军追杀?”
    九榆咬紧牙关,摇头,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家与苏州军并无仇怨,父亲甚至每年还会送大把物资和银两给苏州军。
    帐子忽然被人掀了门帘,一人身影如风,转眼间将手中长.枪指到九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