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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贞带着一双儿女跪在堂下,按照规矩,自陈姓名籍贯来历,又道是状告何人,一切说完之后,包公惊叹木拍下,责问跪于堂下的许仲开与赵季堂两人。
赵季堂昨日跟飞天盗贼黄玄打了一架,这会儿脸上还带着乌青,他此刻看也不看许仲开凄惨的模样,闷头就认下了罪名。
“许仲开,你可认罪?”
许仲开都被砍掉了双手,因为失血过多,他现在脸色极度苍白,更没有反抗之力,可他却依旧嘴犟:“我是林书善,并不是什么许仲开,我不懂大人您的意思。”
好嘛,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包公见其死不悔改,立刻传召黄玄和邓车上堂。
许仲开一听这两个人的名字,就立刻明白为什么开封府的人敢光明正大地砍掉自己的手了,该死的邓车,居然早就落入了开封府的手里。
而正是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赵季堂的声音:
“师兄,都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许仲开瞪大了眼睛看向赵季堂,这句话从任何人的嘴巴里说出来都没有违和感,唯独赵季堂,他太知道赵季堂的蠢笨了,所以从未想过赵季堂居然会背刺他!
“你在胡说些什么!”
赵季堂忽然轻蔑一笑,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师兄,我胡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杀吴家灭口?你跟我说,是因为师父拆散了你和师姐,所以你心里不平,我信了,可是现在师姐还活着,你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去求师姐原谅?你骗我!”
“枉我拿命跟你走,你却骗我!你骗我骗得好苦!”
赵季堂痛苦得都拱起了背脊,但公堂之上,却无人同情他,毕竟谁也没那么闲,会去同情一个弑杀师族的杀人犯。
“我……”许仲开还想狡辩,但衙差已经带着邓车和黄玄到了。
黄玄一见许仲开,当即认出了他,见其没了两只手臂、一副落败狗的模样,当即心中大呼痛快,包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非常痛快就签字画押。
而邓车,在见到失去了双臂的林书善后,就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脱罪的可能了。襄阳王可不是一个会爱惜属下的主公,邓车很明白自己若真对其卖命,恐怕到了阎罗地府,都只能当个糊涂鬼。
本来,他也想和黄玄一般痛快交代的,可看到陷空岛三鼠站在公堂之外看热闹,他心里的憋屈和恼怒,根本让他开不了这个口。
曾几何时,他还是能在北侠欧阳春和韩彰的攻势下全身而退的人,现下却变成了开封府的阶下囚。这还不是最叫他难受的,最难受的是被昔日的手下败将看到他如今的惨状。
邓车是个自尊心非常重的人,他根本受不得这般的羞辱。
可这里是开封府,不是他能够为所欲为的邓家堡,即便他不想开口,也得看包公答应不答应。
看着邓车梗着头签字画押,蒋平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现下如果有酒的话,他肯定能和二哥喝上三天三夜的。
“二哥四哥,他可是我抓住的!”五爷忙不迭开始邀功,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重伤那惨样,可比现在的黎知常要严重数倍。
“哦,说起这事,五弟还未曾详细说过过程呢。”
……四哥居然要在这时候翻旧账,五爷立刻端正了身体,悄悄往晏四和柳青身边靠了靠,一副“我听不见只关心断案进度”的模样。
蒋平:五弟还是这么不经逗呢:)。
没错,今日不仅是陷空岛三鼠来了,连柳青这个神出鬼没的都来了,他来不为别的,就是来看这许仲开被铡的。开封府今日要是不铡了此人,他不介意帮帮开封府。
怎么说呢,师弟该骂,但许仲开也必须死。
白玉堂见柳青一直死盯着许仲开,便开口道:“放心,今日他要是不死,五爷帮你一起做掉他。”
柳青当即板着脸道:“我一人,足矣,五爷看着便是。”
晏崇让:……我恨我自己长了双耳朵,你们江湖人做事,会不会过于大开大合了一些?杀人是能随随便便就决定的事情吗?!我不理解!
晏四心里叫嚣着离远点,耳朵却忍不住竖了起来,听公堂上包公的宣判。
没错,吴家命案的流程走得很快,有赵季堂的全面交代,又有黄玄的证词佐证,即便邓车交代得有些语焉不详,但许仲开和赵季堂放罪名是完全成立的。
而且,还牵扯出了江洋大盗单柏芳和朱耿白退隐江湖的真相,这二人不仅参与了金矿案,还曾协助许仲开屠戮吴家满门。
当然这点,是许仲开见辩驳不了身份后,对黄玄怀恨在心,所以才吐露的这点真相。
不过这两人都已经死透了,也都是恶贯满盈之人,罪行再加一条,也只能由地府判官来量刑了。
包公很快就吴家命案,宣布了几人的判刑。
赵季堂和许仲开,自然是狗头铡没跑了,而邓车,则因杀害单柏芳,判了流刑三十年。至于杀害秦三的罪名,则需要审理卤石案时,再作定罪。
吴玉贞三人听到宣判,当即跪着谢恩,包公叫三人起来,站到一旁听案。
吴家命案经过十年,终于迎来了结束,而接下来,就是卤石案了。
卤石案断案就更简单了,毕竟卤石已经从林府的湖底挖了出来,还有密道里的铸金工具和成品黄金,走私卤石、私铸黄金的罪名,林书善也就是许仲开,是辩白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