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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虽是这么说,但很显然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没有提起,说这番话时,他看着李城南的神色,见其皱眉自省,便知是个一点就通之人。
等白玉堂离开,包公才叫李城南入内说话。
“下官失职,请包大人责罚。”
李城南先是谢罪,然后才道:“那王婆子既是道出凶徒是谁,大人为何不命下官带人去营救,反是叫那白少侠帮忙?”难不成,是不信任他吗?
包公一下就猜到对方所想,却只问:“李县令认为,江湖人是怎样的一群人?”
那必然都是目无王法、胆大妄为之人。
“既是如此,那黑豹敢光明正大不遮面劫走王瓶儿,便是有恃无恐,你若明火执仗地带人去搜,恐怕是搜不到人的。”胡西霸一行人盘踞通许县已有十余年的时间,根系极深,贸然行动,恐怕不仅打草惊蛇,逼急了,或可狗急跳墙。
官府办案,以人命为先,王瓶儿还在对方手里,须以营救人质为第一条。
李城南听完,当是羞愧不已。
周青柏的案子是这样,若不是周青松执意告到开封府,又有夫人的惊梦在前,恐怕他就是开棺验尸一百次,都查不到周青柏的死因。
而如今的王瓶儿被劫一案,他亦是没周全考虑,李城南从前觉得自己当官还算有几分水平,如今跟包大人一比,简直就是明月和沟渠之分。
“大人教诲,下官愧受了。”
*
另一头,王婆子报完官,心中担心儿子的伤情,便求五爷将她带回甜水巷。
这会儿已经夕阳余晖了,冬日里本就黑的早,白玉堂看了看日头,干脆就决定蹭顿晚饭再去查那王瓶儿的下落。
“黎知常,你觉得那王瓶儿,会在何处?”
黎望抬了抬头,然后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
“我以为,五爷知道呢。”毕竟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
白玉堂直接气笑了:“我若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很简单,五爷不是说那胡西霸在西直门经营了一家春楼,名唤念奴娇,是不是?”
“什么?逼良为娼,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五爷气得直拍桌,“江湖人亦有江湖道,此等是最败类之人,我听人说那胡西霸已经向善,怎么竟还做这种勾当?”
五爷越想越气,索性饭也不吃了:“不行,我得去探探这念奴娇!若是真如此,五爷便叫他遗臭江湖!”
“五爷且慢。”
“慢什么慢!慢不了!”
黎望颇有些无奈地站起来:“五爷一个人逛春楼,会不会太寂寞了一些?”
第224章 女娇
“你这话什么意思?”五爷惊得扭头看人,“你不会是想跟五爷一道去吧?”
黎望抬头,施施然道:“不行吗?”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啊,而是你出不出得去的问题啊,先不说黎晴那只小拖油瓶,就是你那大表哥商嘉玉,估计听到你要去逛青楼,能直接跳起来吧?!
五爷的表情,实在很好懂,黎望忍不住道:“五爷武功高强,江湖上少有人能敌,瞒过一群普通人,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别给五爷戴高帽,承受不起!”白玉堂扬了扬眉,又道,“除非,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带你去念奴娇。”
黎望闻言,当即痛快道:“求你。”
……好家伙,好没有成就感的求人啊,但看在某人头一次求他的份上,白五爷还是大人有大量,决定带朋友逛一回窑子。
通许县入夜后,就跟有宵禁似的,黎望不好动内力,便由五爷带着往念奴娇方向去。
等到了西直门,那是一片火树银花,与县内是完全不同的光景,甚至此处,与汴河边的画舫长楼也无甚太大区别了。
两人落到一暗巷中,才整了整衣衫往明亮处去。
“说起来,今日五爷身上,带钱了吗?”
白玉堂脸色一凝,沉默片刻,才道:“你不会,也没带钱吧?”虽然吧,他们是去砸场子的,但不带钱上门消费,总归是有种莫名气短的感觉。
五爷不喜欢带钱在身上,是所有朋友都知道的事情,黎望倒也不意外,只是说着:“哦,所以说今日若非小生要陪五爷前来,岂不是要明日来给你结账了?”
“……你不挖苦我,会很难受吗?”
黎望就笑了:“这怎么是挖苦呢,难道你要叫包公替你结青楼的花销吗?”
白玉堂:……你可比我敢想多了。
这话题,他实在是有些接不住,遂道:“黎知常,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逛青楼啊?哦,上次你穿衙差服陪公孙先生去惜春院,那可不算。”毕竟那次,惜春院停业歇息,可没有对外营业。
这问题,还挺刁钻。
“你这么笑着看五爷做什么?难不成,你当五爷头一次逛青楼吗?”笑话,他可是江湖闻名的风流少侠,怎么可能没去过青楼呢。
“小生毕竟家教甚严,又身体欠佳,此等花红柳绿之地,确实去得不多。”
这话说得实诚,竟叫五爷不好开口调侃人了,想了一想,才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黎御史的话了?”
“没办法,老爹的话不听,族中长辈的话和外祖的话,总归还是要听一听的。”黎望颇为无奈道,“怎么,难不成五爷有许多经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