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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望倾向于,石永靖这“借精生子”的计划翻车了。
从展昭自石家村打探来的消息,村人无不说石大夫痴心沈柔,数年不改,却对沈柔嗤之以鼻,两人的名声如此落差,可见石永靖这车,恐怕只翻了一半。
而且,石家村也并没有流传石永靖不能生的传闻,可见他不仅保全了名声,还白得一孩子,免去了催生之苦,如此足见此人是个卑鄙自私的败类。
嘴上口口声声怀念妻子,背地里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如今柳青平找上门要孩子,便是狗咬狗,一嘴毛。
而且,什么样的事情,能叫全村的人一起隐瞒不说?联想到“沈柔之死”,黎望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共同犯罪。
石家村确实有一条河,但小河途径石家村,河边并不湍急,且按照沈柔的溺死时间,还是在她生产之后的两个月内,按理说她没有理由出远门,也就没有可能溺亡。
而唯一的有可能的,便是被人“溺亡”。
古代对于女子多有苛责,某些落后封闭的村子,如果男子发现妻子不贞,可以禀报族中,在全族人的帮助下,男的奸夫乱棍打死,女的则会被浸猪笼。
因为有很多人坚信,水能洗去一切污垢,包括女子的不贞。
但那是多是偏僻野蛮的山村,石家村一个天子脚下的富庶村子,会这么愚昧吗?还是说,石永靖生怕自己的谋划败露,所以推动了这一切?
没有确实证据,黎望不敢轻下判断,相信包大人也是如此。开封府查案已经很辛苦了,所以那位用情至深的桑将军,便由他来拦住。
别到时候五爷没有一刀两个,倒被桑博抢了先。
于是晚些时候,黎望便在狄青的带领下,去了柱国将军府见桑博。
说起来这么久了,黎望倒是头一遭见到桑将军本人,怎么说呢,确实如五爷所说,将军头有点大啊。
“小生黎望,拜见桑将军。”
姓黎,如此风姿,还能请狄青办事,桑博虽是闲居京城,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原来是黎御史家的公子,只是桑某与黎家从无交情,黎公子为何要请人盯梢在下?”难不成,是督察院想要抓他的小辫子,以此在朝堂上攻讦他?
可若是如此,今日早朝,便该有御史弹劾他了。
“将军请恕小生冒昧,小生此来,是来替将军排忧解难的。”
桑博心里咯噔一下,却是故作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将军心里自然比小生明白。”黎望又不是上赶着帮忙,态度自然称不上热络,他只需要阻止桑博违法乱纪就行了,“石清的身世。”
“什么?”
“听闻将军英勇善战,嫂夫人善良贤惠,若知一名叫沈柔的女子被百般磋磨,将军可会替那冤死的女子主持公道?”
好聪明的小子!桑博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句,嘴上却道:“放肆!”
黎望却继续道:“昨夜将军派人去掳那石清,必然是知道了那名女子的可怜遭遇,才想替她做些什么,是吧?”
狄青:……我仿佛少听了一个故事?!
然而他看桑博的表情,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听不懂,这一刻,他好像有些明白五爷的感受了。
“黎公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桑博并不想叫夫人牵扯进去,这番说辞,正中他的下怀,便问,“公子此来,应该不止说这些吧。”
“自然不止。”
开封府毕竟伟光正,不好做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但若桑博来做,便没有这种烦忧了,甚至合情合理。
桑博听完黎望的话,沉默片刻,才道:“本将军为何要听你行事?”
黎望便道:“那沈柔真是一名苦命的女子,她生前被不公对待,却叫那石柳二人逍遥法外,甚至还叫她一个女子背负骂名,将军难道不想替这个无辜的女子正名吗?”
桑博被说服了,他本就气愤,若不是夫人拦着他,他早就拿了那石永靖出气。
于是不出两日,石家村就传遍了石永靖石大夫不能人道的小道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还说是城里保和堂的老大夫亲口断言,绝不会错。
而本来就准备伺机而动的柳青平听到流言,当即是推波助澜,他本就知道当年的实情,虚虚实实,石永靖被传得愈发不堪。
石母在邻村做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就气翻了过去。
第209章 对簿
石母当年也是石家村出了名的泼辣妇人,只是后来石永靖从医,为了名声,她才刻意收敛自己的脾气。
这一次听到有人居然敢这么污蔑她儿子,石母提了把柴刀就冲到了宗祠门口。
村长一见,当即吓坏了:“我说石三家的,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把刀放下!”
石母已然是笃定有人在背地里污蔑她儿子,冲着村长就道:“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你也听到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传闻,我生的儿子我难道不知道吗?”
村长当然早就听到这个传闻了,他就是因为猜到石母会情绪激动,才会选择隐瞒,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子这么喜欢嚼舌根子:“老夫知道永靖是个好孩子,可你看这都七年过去了,他也不续娶,前头那个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也难怪别人会说你家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