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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雁绝望极了,如果早知今日,她就是以命相逼,也不会让哥哥出计对付狄青的,这份后果,太惨痛了。
    “天雁,不必……求他,出征前,交与……你的东西,你可带在……身上?”
    霍天雁流着泪点头:“哥,你别说话了!天雁带你回西夏,找西夏最好的巫医!”
    霍天雕却已是在回光返照之时,闻言居然还笑了笑:“傻,交给狄青吧。”
    然后下一刻,霍天雕就断气了。
    霍天雁见之,哭得不能自抑,她身上手上都是哥哥的鲜血,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悲伤和无奈,即便是狼主李昊,此刻也抚慰般地拍了拍地上无助的少女。
    霍天雕一死,这个案子到此终于是结束了,何大人虽然觉得这案子办得不圆满,但也准备退堂结案了,谁知道他这惊堂木还没拍下去呢,就被这……霍天雁带来的东西惊住了。
    事实上,关于边关有人通敌之事,狄青早有预料。
    但等真正看到证据,他心里还是非常的痛惜,庞迪并非全然的庸人,他们也同僚数年,狄青没想到此人会为了权势,会私通外族来对付他。
    倘若庞迪在此处,狄青必要问问此人,为官为将到底是为何。
    只可惜,庞迪并不在,堂上只有一个庞太师。
    “这……太师,以为如何?”
    庞太师看了一眼庞迪写给霍天雕的合作信,当真是连眉峰都没抬一下:“庞迪虽是庞家旁系,可打从他出京戍边,便与庞府没什么联系了,何大人想怎么判,不必问过老夫的意见。”
    何大人能怎么办,他只能左看看包公,右看看庞太师,最后还是决定将信件收拢,进宫禀告官家。
    毕竟边关将领通敌的案子,还是挺大的。
    这么一闹,何方倒是不记得霍天雁长相的问题了,他匆匆退了堂,便与二位大人一同进宫去了,倒是包公,将展昭留下来善后。
    “狄将军,多日不见,过得可好?”
    狄青抬眼看了一眼李昊,并不欲多说废话,刚要抬脚就走,便又听人道:“狄将军难道就不好奇,为何西夏郡主会同大宋高官之女模样一样吗?”
    “人有相似,有甚奇怪的。”
    “人有相似,确实并不奇怪,但生得一模一样,便绝不是巧合了。”李昊似乎很有分享欲,没等狄青应声,就继续说着,“这霍家兄妹,乃是本王从野地里捡来的,他们的父亲乃是我父王的庶子,而他们的母亲却是宋人,还是身份低微的歌伎,因为血统,他们兄妹二人在西夏颇受苛待,是本王救了他们,给了他们栖身之所。”
    狄青闻言,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狼主,是在向我卖惨吗?”
    李昊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霍天雕已伏法,本王只是在向狄将军讨要他的尸身,他虽在大宋犯法,但他也算半个西夏人,本王是否可以带他的尸身走?”
    “这个问题,狼主不该问我。”
    狄青说罢,无欲与此人多闲聊,当即快步离开了公堂。而等出了大理寺,狄青只觉得呼吸间虽尽是灼热,却实在是畅快了不少。
    果然,他就不能跟西夏人同处一室太长时间。
    “看狄兄神色,约莫是还不错嘛。”
    狄青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快步往下走,见到年轻的郎君倚车而站,真是满心的高兴:“黎兄,好久不见!”
    “也就一个月不到,狄青就这般想见小生吗?”
    黎望是调侃话,狄青却是个实在人,闻言就狠狠点了点头道:“自然,黎兄天人之姿,狄某自然想见。”
    ……好家伙,是大嘴恰了蜜不成?!
    “没想到,狄将军也是如此幽默风趣之人。”
    狄青却朗声道:“未及黎兄半分,此次若非黎兄鼎力相助,狄某恐怕已身陷囹圄,此刻已不知在何处了。”
    这话,黎望可不敢受,当即推脱道:“我一个在汴京城里治病的病人,能出几分力,狄兄可不要折煞小生了。”
    ……这可真是太谦虚了,不过狄青也知道大理寺门前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遂道:“上次回京,一直听人提起巽羽楼,不知黎兄可否带狄某见识一番?”
    “这个简单,不过狄兄不换身衣服吗?”
    狄青挠了挠头,难得的有些不自在:“京中的人,就是讲究,黎兄且稍待片刻。”
    事实上,狄青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处理,狄娘娘和八王爷那边,还有他的下属副官那边的事,更有无罪释放后,他须得进宫叩谢皇恩。
    原本,他是该随三位大人一同进宫的,只是庞迪通敌,这事儿敏感得很,狄青自觉不便参与,这才“稍有怠慢”。
    而且,就这么走了一遭,狄青的精神难免有些疲惫。
    更准确来说,他对官场没有了什么期待,刚好西夏俯首称臣,边关也无需他常年驻守,一时之间,狄青竟觉得辞官回家也不错。
    反正姑母,总归是不会少他一口饭吃的。
    “狄兄你这话,可莫要让狄娘娘听到,否则狄娘娘该拿藤条抽你了。”推己及人,如果他敢说这话,他爹绝对拿藤条没有二话的。
    狄青显然也对此有所耳闻,当即道:“看来黎御史教子,还是很严苛的嘛。”
    “……狄兄,再聊这个,咱们这饭可就别吃了。”光想想,他就气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