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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飞敢吗?他不敢。
可是光听这黎家大郎一面之词,顾云飞却是如何都不信的,于是他匆匆跟如月打了招呼,就急赤忙慌地赶回了顾府。
此时的顾府门口,平总管正焦急地转圈,见顾云飞回来,当即迎了上去:“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他出事了!”
顾云飞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只恨自己昨日出门时戴了那块玉佩,更恨顾清风将玉佩送给他时不说清楚玉佩的贵重,现在好了,闹出事来,真是气死他了。
“那怎么办,平总管你快教教我啊!”
平总管叹着摇头:“没法子,这御赐之物怎的就失落在外了呢!少爷,老爷现在被关在天牢里,咱们也探望不得,恐怕只能等判罪之后,才能见到老爷了。”
“就没有一点儿法子吗?”
平总管摇头,心知少爷长于江湖,不知京城的规矩,便将事情缘由简单解释了一遍,听在顾云飞耳边,简直比那黎家大郎说的还要严重三分。
就一块破玉佩,何至于此啊!这皇家人有病吧?!
顾云飞气急败坏地进了府邸,他昨日还在欣喜自己能独得顾府财产和如月,今日就大祸临头,怎么会这样!老天爷何其不公啊!
不行,他要自救,他绝不能跟顾清风一起下狱。
“平总管,我们顾府还有多少钱,快拿出来!”顾云飞急匆匆冲进账房,揪着平总管就迫切道。
平总管不明就里,可是他是仆人是主,即便他非常不理解,还是将顾府所有的金银交付给了对方。
顾云飞拿到了钱,也不管其他东西,事出匆忙,他现在也管不了那许多了,顾清风已经注定要坐牢,他可不陪着。
再说了,他又不是顾清风的孩子,那柳云龙才是,什么株连三族,有了钱,哪里不能去。只要找个地方躲个三五年,他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如此一想,顾云飞当即决定立刻出城。
顾云飞想得好,他也会些轻功,背上金银细软就直接翻墙出了顾府,一路躲着人走的东边的城门,然而他刚在城门口现身,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顾公子,你这是急着去哪啊?”
展昭抱剑立于城门之下,脸上带着十足的戏谑之情。
“你不是应该在叶府守着吗!”
展昭上前,一把扭住顾云飞的胳膊:“展某行走江湖,总有不少朋友,找人代劳,有何不可!倒是顾公子,方才在叶府还心忧养父,此刻竟独自出城,是要往哪里去啊?”
顾云飞想要挣脱,可他这点儿力气,在展昭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老实点,顾家毁损御赐之物,你是顾清风的儿子,按律不能离开。”
展昭没想到真如黎兄所料,这顾云飞居然真的出现在了城门口,连东城门都被人料到了,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一路将顾云飞押到开封府,包公早已侯在公堂之上。
“堂下所跪何人?”
顾云飞根本不想跪,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委委屈屈地说了自己姓甚名谁。
包公一听,当即惊堂木一拍:“大胆顾云飞,你家毁损御赐之物,圣上已是对你家法外施恩,你既为顾清风亲子,须得与你父亲一起承担刑罚,何以私自潜逃?”
顾云飞就开始卖惨,说自己是刚认回来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御赐之物,他身体又不好,心生害怕才脱逃的。
然后又求包大人帮帮他,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云云。
包公自然秉公办事,顾云飞心里又急又气。
正是此时,外头来了宣旨的宦官,宣的自然是顾家的罪罚,银钱罚讫自然不可避免,至于杖责,官家看在顾清风老迈,表示可以子代父受,牢狱之灾也将将只有五年。
来宣纸的官宦是官家面前的近侍周公公,他读完圣旨,便盯着跪在堂下的顾云飞。事实上,他这次来,还带着官家给的另一道旨意,只要这顾云飞表现尚可,就立刻宣读旨意带此子进宫面圣。
周公公觉得,这个差事简单得很,他从前受过顾公公的照拂,自然不会让顾家难堪。刚要宣读另一道旨意,就听得那顾云飞忽然大叫起来:“不对不对!我不是顾清风的儿子!真的!”
周公公刚要拿出旨意的手,就直接卡住了。
事实上,不仅周公公卡住了,就连包公……也被顾云飞的发言惊到了,站在一旁的五爷和黎某人也是大为惊讶。
“顾云飞,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云飞其实万分不想承认,可怎么办?不承认的话,他就要去蹲大牢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爹亲生的,去岁生辰的时候,我问爹,我是不是还有亲人在世,爹就说我亲爹是他亲手入棺的。”顾云飞说完,脸上假作羞赧,也直接垂下了头,“当初顾老爷找来,他对我太好了,起先我是不认他的,可他坚持说我是他儿子,我贪恋他的关爱,便……才认了爹。”
……好家伙,这位不去唱戏简直浪费天赋。
黎望当即就忍不住道:“云飞公子这感情,当真是收放自如啊,如今顾公公身陷囹圄,你就不贪恋他的父爱了?”
……又是你!怎么又是你!顾云飞简直恨毒了此人。
“况且,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今柳大山昏迷不醒,无法替你作证,你这番言论,说不定是为了逃脱罪行编造的谎话。”黎望收到包公的示意,当即道,“所以,你有证据证明你不是顾清风的亲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