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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崇让一时有些犹豫,难不成是这场科举有两个考生都叫周勤?这可能性也太低了吧,况且会试成绩需要验明笔迹才能领取,这要冒名顶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本他还想打这周勤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却不大好办了。毕竟他手无证据,若是此刻指认对方,对方说他诬告,他岂非哑口无言。
想到此,晏崇让便不再试探周勤,只借着尿遁找到了在园子门口驻守的展昭。
“展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
展昭见是晏四公子,便拱手祝贺道:“恭喜崇让兄中得探花之位,你这是有事要出去吗?”
“不是,是有一些事想跟你说。”
见晏崇让神色不对,展昭嘱咐了手下两句,便带着人到了僻静处:“崇让兄有话,不妨直说。”
晏崇让见四下无人,又很相信展昭的为人,便低声道:“展兄,实不相瞒,当日我考会试那日,在贡院外面结识了一位姓周的举子。”
“这个我听黎兄说了,可是那位考第三的周勤?”
“没错,确是周勤,可现在的这个周勤和我见过的并非同一人!”晏崇让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声音也又小了几分,若非展昭习武之人听力出众,恐怕都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什么?你说两个周勤长得不一样!”展昭惊叹一句,复又觉得自己表述不妥,便又道,“你的意思是,你见到考会试时的周勤,和现在金榜题名的周勤不是同一个人?”
“恩,我可以非常确认,方才我试探过他,他并非没有才学之辈,且对家乡地貌、过往经历描述得很是细致,并无说谎的迹象。”晏崇让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矛盾,但事实就是事实,“展护卫,我也说不好他到底有没有李代桃僵,亦或是这场科举本就有两个周勤,只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我想请展兄帮忙找找此次参与会试的举子名单。”
展昭也知此事牵连大,再仔细都不为过,便道:“好,我立刻派人去查。”
各地举子入京城参加京试,需要提前在规定时间内到贡院提交个人资料,包括姓名籍贯和各地县衙出具的功名证明,贡院的官员会核对入库的举人资料,如此才有参加会试的资格。
这份举人名单在会试结束后,就封存在贡院的资料库房里,寻常官员不能随意调取资料,即便是开封府也不行。
但好在会试刚过不久,京中地下赌坊开了每个举子的赔率,展昭南侠的名头非常好用,他派人去要名单,地下赌坊的头头可不敢不给,琼林宴还没结束,展昭就拿到了这份名单。
“竟真有两个周勤,还都出自永州祁阳县!”展昭叫来晏崇让一看,两人俱是惊讶无比。
“如此一看,恐怕是我想岔了,我那天遇上的周勤根本没有高中。”可是,那位周兄明明满腹才学,难不成是被分到了什么臭号,或者体力不济,没考完就被抬出去了?
“抱歉,是我太多疑,麻烦展兄了。”
展昭却有些在意这同名同姓的两个周勤,不过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便道:“无妨,琼林宴接近尾声,晏兄还是快些去前头吧。”
见晏崇让离开,展昭才又掏出名单看了看,复又放好,准备等琼林宴结束后,仔细调查一番这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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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真跑去调查新科进士了?”
琼林宴结束后,便是新科进士绶官,一甲是保送进翰林院,其他的进士需要再考一次庶吉士,不过有些不准备入翰林院的,则是等吏部的通知。
黎錞作为状元,便是六品的翰林侍讲,但在走马上任之前,他得先回蜀中祭祖告知先辈,黎望倒是想跟着一同回去,不过被亲爹给摁住了。
今日送别大哥后,反正国子监请了假,他就应展昭的邀请来茶楼吃茶了,却没想到展昭竟然说了这么一件事。
“恩,同名同姓时常有之,可同名同姓还同乡还都是举子,黎兄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这么一说,倒是还挺巧合的,黎望对展昭的调查结果也有了几分兴趣:“所以,他们俩的身份有问题吗?”
展昭摇了摇头:“没有,我找人特意查过,永州祁阳县确实有两个叫周勤的举子。”
“那笔迹呢?”
“我去夜探过贡院,没有问题。”
种种迹象都表明周勤并没有任何问题,可展昭总觉得不妥:“如果能找到另一个周勤,那就好了。”
黎望喝了口茶,好奇道:“以你的本事,都没找到人吗?”
“没有,我托人在城中各大客栈会馆找过,俱都没有周勤的入住记录。”
“那个进士周勤也没有吗?”黎望讶异道。
“没有,不过据传他家境贫寒,住不起城中的客店,故而借宿在城外的樵夫家中。”展昭显然打听了非常多的消息,只是都很合理,一切好似都在证明他确实多想了。
“樵夫?这么清贫啊,那还挺励志的。”黎望打了个哈欠道,“不过这是雪中送炭之举,这位周勤中了进士后,必定好生感谢这位樵夫。”
展昭却忽然一讶:“没有,他到如今,都没有出过城。”
“那估计是在准备翰林院的庶吉士考试,进士嘛,大多在意这个,他出身贫寒,估计更想抓住上升的机会。”
黎望说完,见展昭仍旧心存疑虑,便道:“你还是怀疑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