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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釜底抽薪,你这招杀人诛心,啧啧啧,五爷以后可都不敢得罪你了。”白玉堂说完,又急忙站起来,“前堂包大人正在审案,我得去瞧瞧,以包公的裁决,说不定那陈世美都要认罪了。”
    黎望没阻止,不过他赌陈世美绝对不会认,即便那杀手招了,他也会拒不认人,毕竟一认,先不说欺君之罪,就是不孝不悌之罪,就够他拉去砍头十来回了。
    包拯连夜审案,有晏公和黎父在旁听案,那杀手起先只字不说,但后来展昭带着均州的证人过来,坐实了陈世美贪图富贵、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罪名,江湖人都有几分血性,这杀手就自述名为韩琪,两年前曾得驸马相救,如此才供人驱策。
    他得到的消息是这女子胡乱攀附驸马,不知她是驸马原配,若早知晓,他就是宁愿自戕,也不会做这等违逆天理之事。
    如此一来,案情已经非常明晰,陈世美中状元后,隐瞒婚史娶了公主,且对家乡隐瞒消息,致使陈父陈母在灾荒中死去,甚至对妻小赶尽杀绝,灭绝人性。
    第二日正是大朝会,包公联合晏公黎父直接参了陈世美一本,毕竟秦香莲已经下定决心要状告,陈世美必须伏法。
    官家一听此事,当朝大怒,当然怒火冲着谁去,大家都不敢瞎猜,反正朝会后续草草结束,官家叫了三位大臣和陈驸马当殿对质。
    相较于陈世美的消息滞后,乐平公主却是在宫内有眼线的,这些人手是刘太后死前留给她的,她得了消息,气得把殿内的陈设砸了个遍。
    “驸马呢!他人呢!本宫要见他!”
    一旁的太监魏明乍听这消息,也是面色愁苦,他能不愁苦嘛,当初是乐平公主看中了那陈世美,怎么说都不听,甚至以命相逼非君不嫁,他无儿无女,早把一手带大的公主当亲女儿看待,得知那陈世美在家乡早已娶亲,是他鼓动陈世美隐瞒婚史,又是他打点下去,给陈世美换了个出身,好叫人查不到陈家村。
    却没想到那原配妇人这般好胆,竟带子女寻入京来,前日他一得知这个消息,便去找了陈世美,叫其杀人灭口,这等隐性祸根,必得斩草除根。却没想到还是没有防住,看着气得暴跳如雷的公主,魏明愧疚得直跪了下来。
    “魏公公,你跪什么!陈世美呢,叫他来见本宫!本宫要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
    陈世美很快就到了,他在路上也知道了被参的事,但面对公主,他当然决口不认,只说是木秀于林,遭人妒忌,是被人栽赃嫁祸的。
    乐平公主见驸马言之凿凿,便信了八分,立刻就揪着驸马去宫里找皇兄告状。
    两方人马一汇合,那大殿上就跟菜市场没两样,陈世美甚至已经练就了“金钟罩”,任凭多铁的证据甩在他脸上,他就是不认,笃定了公主会回护他。
    乐平公主起先也信了驸马的鬼话,可她也不傻,很快就知道此事或许是真的。可皇家公主的脸面比天大,她绝不能让京中的人看她的笑话,这事儿即便不是有心人栽赃嫁祸,那也必须变成栽赃。
    “皇兄,您可要替皇妹做主啊,驸马为人禀性您是知道的,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想去杀人呢,这是诬告。”
    官家也是头痛,他知道皇妹在胡搅蛮缠,可事关皇家威严,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下旨定罪,不过他看陈世美的眼神,已是非常不善。
    早知道是这么个东西,当初他绝不会点此人做状元。
    与此同时,白玉堂也找上了展昭,虽然他很想同展昭分个上下,可到底还是将陈世美绳之以法更重要,于是他在宫门口把人堵了。
    “五爷你要做什么?”
    “展昭展护卫,黎知常说,即便有证人,那陈世美也不会就此认下这罪,是不是?”
    展昭是御封的四品带刀侍卫,自然能出入皇宫,他方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案情纠缠不下,所以他正准备带证人入宫,让陈世美认罪。
    “事关皇家,你不要轻言定论。”
    白五爷才不会怕这个呢,只将袖中的案卷递过去:“我这里有一个法子,可以逼使陈世美承认自己的身份。”
    “什么法子?”
    “准确来说,是黎知常的主意,他说像陈世美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凡事都以利益为先,他现在不承认,是因为承认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但如果我们使他不承认更得不到好处,那么他就会迫不及待地承认了。”
    展昭听明白了,可要做到这点为未免太难了:“他会这般容易上钩?”
    “这是陈世美在家乡应试时的院试原卷,上面有他的字迹,有当地的文书印签和作保人,而这一份,是五爷我刚刚从贡院档案内借来的状元答卷,会试虽然会誊抄试卷,但原卷依旧封存在贡院内,他是状元,随便一翻就翻到了,这两种字迹,你觉得怎么样?”
    “当出自一人之手。”展昭道。
    “没错,所以你要不要拿着这份院试的案卷进宫,当面让陈世美写下字迹比对。”白五爷说着,语速越来越快,“若他笔迹一般无二,便证明他就是陈世美,而若他写得故意不像,那你就拿出这份状元案卷。”
    “这状元笔迹不统一,你觉得这证明什么?”
    展昭听完,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计真是又精又鬼,可细细一想,也只有此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