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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当初父亲说陈世美不是良人,如今一看,竟都应验了。
秦香莲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开封府衙,看到两个孩子便忍不住放声大哭,她今日得王丞相的帮助混入诗会,想的便是同陈世美问个明白,谁知道现在问得太明白,反而伤情。
“娘,娘你怎么了?娘你不要哭!”
秦香莲哭,两孩子也跟着哭,外头伺候的人一听,便把公孙先生请来了。
“可是不顺利?”
秦香莲便摇头又点头,她知道开封府的人都是好人,可她恐怕这次得自私一回了,为了冬哥和春妹,她恐怕得做一回恶人了。
“你不准备寻夫了?为何?他要挟逼迫你了?”
秦香莲只摇头,努力压下心头的负罪感后,才道:“那日室内昏暗,没瞧仔细人,陈驸马非是民妇的相公,是民妇认错了人。民妇的相公许是没在了返乡路上,明日民妇就带两孩子返乡,多谢公孙先生这几日的奔劳,民妇无以为报,来生定结草衔环以报。”
公孙先生洞察人心,哪里不懂秦香莲的突然改口是为何,可……他看向两个孩子,有那样一个亲生父亲,这世道对女人家到底偏颇,若真告成功,舆论积毁销骨,对这两孩子恐怕也是一场沉重的负担,或许这样反而能让这母子三人活得更好一些。
他当然更想将陈世美绳之以法,但受害人的处境也需要考虑。
可这么个抛妻弃子、贪慕虚荣的东西,就这般轻易放过,公孙策只觉得心梗,不行,他过不去心里头这道坎。
此等蛀虫,案子可以不办,陈狗必须死!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孙策策:辣鸡陈狗,受死吧!【突然愤青.jpg】
第26章 截杀
矾楼也称白矾楼,起初这周围都是贩卖白矾的摊贩,后来酒楼做大,大概是达官显贵觉得这字不够好,叫着叫着就变成了樊楼。
从大货行巷过去,就能看到樊楼的彩楼欢门,那真不比现代的霓虹招牌差多少。
这是汴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消费都是按两算的,非有钱人进不去,黎望早闻其名,今日总算是能来见识见识了。
与黎望不同,晏崇让显然是樊楼的常客,黎望一报对方的名字,小二就态度热络地引着他上了三楼的包厢,端的是雅致通幽,无怪得当下读书人的喜爱。
“黎兄到东京城没多久吧,可来过樊楼?”
黎望便诚实摇头:“早有耳闻,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是缘悭一面。”
晏崇让一听,当即高兴地当起了解说,又摇铃叫来小二,点了不少樊楼的特色佳肴。他这人喜吃甜,推荐起来便很有偏颇,什么樱桃煎啊,什么荷香糖蒸酥酪,都是他的心头好。
“这里的酥酪虽已是不错,不过要论最好吃,还数城中张家的奶酪,不过他家傲得很,向来限量供应,去得晚了,有钱也买不着。”晏崇让说起甜食,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连被陈世美引起的愁绪都散了不少。
黎望因为身体原因,一向吃的口淡,太甜太腻的东西都不敢入口,故而只略尝了尝,便谈起了正事。
“实不相瞒,昨日回家,父亲问起诗会之事,他见我言辞闪躲,便再三问我是否遇上了事,我不得已,便将听闻悉数说了,今日下了朝会,父亲便会去开封府衙与包公详谈。”
晏崇让听完,脸上也是一松:“如此也好,我昨日也想告诉父亲,只是父亲不在府中,便只好命人跟着那陈驸马,待今日见过你后,再行定策。”
“晏兄是怕那陈驸马做出什么事来吗?”
晏崇让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等事,下意识就这么做了:“没有,我只想着若乐平公主知道,我还能使人去衙门递个信,万一公主醋劲上来一剑捅了陈驸马,那就是一桩血案了。”
……嚯,这位公主风评很彪悍嘛,不过若是他,绝对会替公主作证,说那陈世美是脚滑撞上公主的剑,是他自己动的手,非是公主出手。
“还是晏兄考虑周全,小生自愧弗如。”
说着话呢,菜就上齐了,三脆羹、粉玉棋子、假河豚等等各色,确实与江南不大相同,有些菜连黎望都是头一遭见。
当然价格也不便宜,这顿饭下来,不算酒钱,都能有个二十两出头,要知道当初颜查散当了身上所有的值钱衣物,也才十多两银子,可见樊楼的消费着实是贵。
“这道葱泼兔今日做得极好,兔肉鲜嫩肥美,黎兄可有忌口?”
黎望早些年是有忌口的,现在过寒过热的食材也不多碰,但吃块兔肉却是没有问题的,便也不推辞晏崇让的好意,夹了块略尝尝,确实鲜美非常。
哎,要是他身体康健,他也想开一家食肆,菜单不卖多,就卖一道黄焖鸡米饭,保准日进斗金,顶多再配点儿果汁饮料,应季换着就成。
聊完陈世美的事,晏崇让也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聊的话题也轻快起来,他昨日就知道黎知常去过不少地方,心中就很是羡慕,其实他及冠后也想过游学,只是这会儿南方闹灾荒,父亲便拒绝了他的请求。
“实不相瞒,我是早产儿,如今身体也不大好,我母亲担心我长不大,故而拜了个江湖师父,只是学得粗浅,不好说出来贻笑大方,至于游览趣闻,倒是写了本游记玩,晏兄若感兴趣,我使人送你府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