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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闻言摸了摸下巴,道:“也不是不可以,若我比他先破了这案子,岂不是显得我比他更厉害?”
黎望闻言,忍不住就想说真话,当然他也确实说了:“人去郑州府那是他职责所在,办公差的,你去怕不是只会给人添乱吧?”
“喂,黎知常,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怎么站在他那处替他说话!”
黎望闻言瞪圆了眼睛,颇有种无辜的意味:“小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五爷若听不得这番实话,自当小生没说过罢。”
“……你这张嘴,迟早有人会活撕了你!”
“那这人恐怕得早些来,否则晚些时候,说不定小生已经一命呜呼了。”从小病歪歪长大,黎望已经对生死看得非常开了,毕竟这辈子反正是“多”出来的,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活了。
白五爷就不爱听这些丧气话,闻言拍桌而起:“松江府渡口六十岁的艄公都没你这么看得开,既然如此,你不如陪五爷去趟郑州府,怎么样?”
“不去。”再过些日子就冷了,这会儿出门简直就是活受罪,黎望是吃饱了撑的才去郑州府找不自在。
白玉堂却是越想越觉得对头:“别这么无情嘛,你去正好也做个见证,看看五爷如何挫败那什么狗屁御猫,好叫他改了这名讳,正好那什么叶云还是个什么神医,医德什么两说,总归是有些能力的,你不妨找他看看病,如何?”
黎望却是坐起来,一双湛湛眼眸看向白玉堂:“五爷,其实你就是缺个工具人找上那鹤云堂吧?”
白五爷脸上一副你怎这般想我的表情,其实心里略略有些心虚。
“别想了,不可能的,即便是我同意,我家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黎望一摊手:“神医叶青士即将入京。”
白玉堂一讶:“那你的病,是有救了?”
“呸!小生可没病,只是身体比较差而已。”
虽然黎知常的表述很成问题,但五爷并不是喜欢勉强人的性子,况且朋友既有根治顽疾的可能,他如何再把人拉去郑州。
然而五爷是放弃了,却没想到一日后——
“你怎么回事,变得竟如此之快?”
黎望也很恼,浑身的气压那叫一个低啊,假使那什么叶云出现在他面前,他准得掏出判官笔给人来上一顿“大保健”。
“别提了,不想提。”
五爷却乐呵上了:“怎的,就不能说出来使人开心开心?”
“神医叶青士改道郑州府去了,你说呢?”
白玉堂一脸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
郑州其实距离东京城并不远,以江湖人的脚力,其实半日都能赶到,不过黎望身子骨娇弱,清早出发,将将在日落之前进了郑州的城门。
鹤云堂在城中极有名,一行人很快就在鹤云堂附近的风云楼安顿下来。
“这道荷香莲藕粉蒸肉可是这风云楼的招牌菜,如今荷塘不过残荷几许,这诗人留得残荷听雨声,这风云楼却是留得残荷做蒸肉,妙极妙极!”
白玉堂兴致一起,还念起了酸诗。
不过桌上有个会吃会做的大厨在,他的诗意很快就被打散:“这天底下的酒楼,若想开门做生意,哪个敢用残荷入菜的,不过就是取个好听的名字,这荷叶显然是盛夏里晒干阴凉保存的,倒是这莲藕绵软入味,饱足油润,使这粉蒸肉出彩了三分。”
白玉堂:“……你别光说啊,你何时真下厨做一桌佳肴,我才服你。”
黎望在这上面,自有一番傲性:“谁须你服,五爷恐怕连生火都不会吧?”
“谁说我不会!若我会,你便做一道一模一样的荷香莲藕粉蒸肉,如何?”
怎么就这么喜欢变着法的让他做菜呢,黎望其实很喜欢做菜,只是刚穿过来的时候身体太小太弱,以至于后来家人都不同意他学厨,后来好不容易去了凤阳府学武,却是疲于习武,根本没时间重新捡回技艺。
等他长大些真正能支配自己的时间,其实已经生疏太多,古代的灶台又如何能与现代精准把控的厨房设备相比,黎望自己做得马马虎虎,自然也就没了日日研究的心情。
不过白玉堂这么执着,反倒激得他有些心痒。
所以这次,他没有搪塞过去,只说:“倒也不是不可以,若五爷你替我生火烧灶,小生不仅做这留得残荷粉蒸肉,还做鲜掉眉毛酱烤鱼,保准无一丝鱼腥味,还能吃到最鲜美的白腹鱼肉。”
艹,五爷现在就很想去厨房烧火,无奈他其实真的不会啊。
想想鲜香美味的鱼肉,白玉堂仔细一品,都觉得什么御猫御鼠都不重要了。
“你怎这个表情?”
五爷抬头,眼神暗幽幽的:“黎知常,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
黎望大言不惭道:“没有,江湖上的朋友抬爱,都很喜欢小生研制的药膳汤。”
……你也就只有药膳汤讨人喜欢了。
又是翻过一日,两人吃过早饭,便步行去了不远处叶云开办的鹤云堂。其实吃早饭的功夫,两人已经跟街坊邻里打听过,这叶大夫医术确实不错,但所谓桃色纠纷却也是有的,不是那章云娘诬告。
但这也仅仅是私德有亏,跟杀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即便坊间绯闻传得沸沸扬扬,鹤云堂依旧开门做生意,甚至生意还非常好。至少他们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十多个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