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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随口说出的那句话、还是因为陆纵说的秦复宠徐绽。
后来闻经年也懒得想了,索性等着徐绽来找他。他想看徐绽气急败坏的样子,想看她求人。
可他还是算错了,徐绽失去了角色、失去了代言,又补拍了几天的电影,但仍然一个电话没打给他。
闻经年已经让导演给钱盈盈放出了口风,徐绽不会不知道是他在做这些事。
他坐不住了,亲自开车去了海上花园。这才知道徐绽出去旅游了。
最近刚处理完一个大项目,闻经年便跟宋凯说他准备短暂放松,出去散心。
宋凯吓了一跳,又问要不要订机票酒店。
最后宋凯开车送闻经年去盐河,又在山色定了套房。
一路上闻经年都烦躁的很,他想,徐绽要出来旅游肯定不是一个人。那另一个人是谁,贺嘉然吗。
他敲开徐绽的门,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进去。
环视四周,酒店里的确只有徐绽一个人,没有任何男人的痕迹。
他站在原地,有那么一刻身体是僵的。也意识到自己做出这一切的荒唐。
“闻总是来查房吗?”徐绽带着讥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如果是这样,那请闻总放心,房间里就我自己,这酒店也完全正规,总之这里没有任何违反犯罪的事情发生。”
闻经年眼皮一跳,而后淡定地走到阳台旁的玻璃桌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葡萄酒。
窗子没关,湖上的风吹进来的时候将酒精的气息带入他的鼻腔,闻经年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上次说的那个人,是秦复?”闻经年转身看向徐绽。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吊带裙,长发披散在肩头。一点妆容都没有,眼底甚至还有淡淡的灰色,却比从前浓妆时更加动人。
徐绽面露困惑。
“那句‘徐绽,以后让我保护你怎么样’。”闻经年提醒她。
“他是我前夫。”徐绽垂下眼皮坐到沙发上,又看向闻经年:“就因为我的一句话,闻总就要针对我?”
“我是个商人,做事都要看利益。”闻经年面不改色,“不存在什么针对。”
“哦。”徐绽没理他,“那闻总这么大老远的跟过来,是要追我吗?”
房间里面安安静静,风吹动窗帘发出沙沙的声音。徐绽直勾勾看着闻经年的眼睛,一句话将她心里所有的困惑挑明。
闻经年直视徐绽的眼睛:“不然我在你身上花心思是做什么?”
徐绽笑,“闻总不是喜欢做慈善。”
她是在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慈善晚宴,却不想一句话直接刺到了闻经年的心。
因为从前的一些事,闻经年这些年来私下一直在做动物保护相关的慈善事业,徐绽这充满讽刺的话是说痛他了。
而徐绽脸上的笑尤其让她不快,她的笑总是带着讥讽、审视,死守着自己局外人的身份,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注意到闻经年的不悦,徐绽语气又一下软下来,她带着嗔怪:“闻总可真爱生气。”
这下闻经年更难发作,仿佛蓄了力却只能一拳打在棉花上。
抛开这件事,闻经年又问:“你现在还爱他。”
听到这句话,徐绽刚才还带着笑的眼眸一下就暗淡了下来。
她闷闷地喝了一口酒,不再去看闻经年。
“还爱也没用,他已经死了。”
闻经年似乎嫌不够,又重复了一遍:“他人死了,你的生活也只能继续。”
徐绽猛地抬头,想去骂闻经年,可一眼看到他脸上落寞的神情,仿佛这些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又把话咽了回去。
徐绽轻轻吸了一口气,眸光沉了下去。
她当然知道秦复已经死了。
秦复在出差返程的路上出了车祸,死在了他最好的年纪。
他上飞机前徐绽还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去机场接他,秦复一直没回,是想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他再也没出现。
秦复死之前的那段时间其实是徐绽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她和秦复的爱情从来就没不被秦家接纳,为了她,秦复和秦家断绝关系毅然决然跟她领证。
事实上,离开秦家以后,秦复的事业遭受重创,但他用了三年的时间,重新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那段时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秦家也表示出了接纳徐绽的意思。
她本以为和秦复熬过了最难的日子,苦尽甘来了。
可没想到,一场车祸毁了所有。
从前那些过往像是梦魇一样,再次出现在徐绽面前。她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仿佛又回到了那黑暗的三个月。
命运掐着她的脖子用尖利的声音告诉她:不要以为你努力了就有用,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
“徐绽,我来不是陪你缅怀过去!”
闻经年的声音又冷又狠,像是当头一盆冰水。
她抬头去看闻经年,被他眸中的火光吓到。
隔着不远的距离,闻经年头顶仿佛攒动着一团黑气,直觉告诉徐绽,她即将被这团黑气吞没。
正在这时,闻经年的手机铃声打破死寂,兀自响了起来。
闻经年看了一眼手机,而后接起来。
“推掉吧。”闻经年声音很沉,却又像是脱力一般:“接下来三天的行程都帮我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