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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随手抹了把脸,一双眼睛在夜里亮的出奇。
    肉眼可见的, 这个人的肢体灵活到了一种常人、或者至少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他看起来力气也不小,被砍中估计要痛上很久。
    虽然是眼前这家伙根本不可能在没有咒具的情况下把咒灵祓除,咒灵和人类的轮回体系不一样、也同样做不到杀掉,但是仍然有点棘手。
    琢磨着相关信息的草野花梨在感受到了那阵陡然袭来的风之前,身体已经比脑子更快一步的向后仰去。
    锋锐的刀尖擦过她因为动作而飞起的头发,几乎只差一点就要和她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叮的一声,脱手而出的匕首顺着原有的轨迹毫无遮拦的钉在了门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在那简单的一击下,门上被敲出的裂缝围绕着匕首击出的位置向外围如同蛛网般扩散,最后只听咔嚓几声,原木的房门就彻底碎成了一片片不均匀木头板。
    “哦,这样吗。”对方似乎根本没信,只是打完了才相当敷衍地说道,“知道了。”
    他几乎没有停歇,下一波攻击再次急促的汹涌而来,“靠闪躲是完全没办法赢的——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被迫再次闪身躲开的草野花梨:…这个人,似乎连话都听不懂的啊!
    千辛万苦地逃了几次之后,她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了,几次连环的闪避动作使得她目前这具身体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原本还有些难以掌控的身体似乎像是被重新打磨一样,衔接的越来越精准。
    果然,咒灵的身体比人类的好用多了…脑海中骤然闪过这个想法,草野花梨还没来得及深想下去,就被伏黑甚尔的攻击再次打断。
    接连攻击,却总是被闪过的伏黑甚尔也是有点纳闷。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五条悟当场杀死的那个时间,苏醒过来的时候仓库中倒是有个乱七八糟的老太婆试图命令他,好像是让他去杀人还是什么东西。
    伏黑甚尔当然不是会吃这种亏的人,就干脆随手拾起边上的砖头把人敲了,省的她一直试图用什么祖传的术式控制他。
    效果嘛当然是没有,但是吵是真的很吵。
    这破地方是真的没什么东西,连把趁手的咒具都没有。
    伏黑甚尔找了半天,才在另一个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了把勉强能用的普通匕首,刚要出门就撞见了这个咒术师。
    然后就打起来了,反正伏黑甚尔正想找人稍微热身一下——
    他才苏醒没多久,正需要一场战斗来找点乐子。
    不过,眼前的这个咒术师似乎有点奇怪。
    按照她敏锐的战斗意识和下意识的身体反应,这个咒术师应该作战经验丰富、长期处于高压状态才对。
    但一旦他放缓了攻势,对方就猛地懈怠了下来,像根本没打过架的高中女生,还是跑两步就喘的那种。
    实在是奇怪极了。
    伏黑甚尔咂了下嘴,顺手捞起匕首再次向对方袭去。
    管他是不是禅院呢,先找了乐子再说。
    被追着捶、像是地鼠一样从仓库这头窜到那头的草野花梨简直不想再去思考眼前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边躲一边喊,把能用的词全都用了一遍,连我答应跟你姓禅院别打了行不行兜喊出来了,就没见对方有那么一丝手软。
    相反,在喊出这个之后,他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然后打的更狠了!这人绝对有毛病啊!
    由于躲避不及而被砸伤的嘴角泛着酸胀的痛意,被他在某次攻击间划伤的手臂还向下淌着血,划去半截的裤管看起来破破烂烂。
    好在她是个咒灵,而再稍微等一等,这些可以称作微不足道的伤势就会痊愈。
    但说实话,草野花梨在变成咒灵之后,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即使对面也没好到哪去,但比她看起来绝对是要好上不少。
    深刻理解了男人心,海底针的草野花梨本来觉得这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的心理也转化为了绝对要给他一个教训。毕竟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是真的让她很不爽。
    她在连续不断地躲避中顺手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一把糖之后干脆全掏了出来攥在手心。
    趁着对方挟着匕首再次攻击,草野花梨兜头就往他脸上丢去,“看我的咒具!”
    伏黑甚尔凭借着良好的视力和敏锐的感知力分辨出了那就是一把糖,甚至还是草莓牛奶味的。
    觉得这只是小鬼头耍赖技俩的他扯了扯嘴角,不退反进,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突然被草野花梨攥住了。
    这是要比近战?
    还是嫩了点。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反手握住了眼前小鬼的手腕,刚想用力一折、给她点小教训,就发现自己情绪中原本叫嚣着的战斗被一股平和而空洞的力量强硬的压了下去。
    沿着草野花梨压在他手腕上的手,他能清楚的看到,那股大概是咒力的黑色浓雾从她的手掌中源源不断地传来。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具不太服贴的身体中残存的抗拒也被她压了下去,很快就消散开了。
    术式吗?这又是个新的天才咒术师?
    看起来才十五六岁,啧。也不知道是个名门咒术师,还是个草根出身,不过既然不姓禅院,这都与他无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