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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鹭笑了一声。
“就是你站在台上被人怼得说不出话那次?”
黎征顿声,手指碰了下她嘴角。
“对……刚才真好看,再笑一下好吗?”
她心里柔软一瞬,仰起脸,他眼神垂着——明明是双狐狸眼,在她面前,一点都不狡猾。
“好,”她轻声说,“那就去无锡过周末吧。”
踏回车里的最后一瞬,那条“看我一眼吧”的签名在她脑海里浅浅划过——心脏抽疼了一下,但不大明显。缓了几秒,就没有感觉了。
她累了,把座椅降下来,半躺在黎征身边。他看她一眼,打开车里暖气,从后座拿过一件衣服,盖到她身上。
她在这暖意里感到困倦,侧了下身子。眼睛半阖着,看男人在夜色里开车的侧脸。
“黎征,”她说,“谢谢。”
他从方向盘上撤下右手,揉了下她头发,没有说话。
***
酒店在山里,温泉是火山温泉。
无锡不远,从他们住的地方开过去甚至不到两小时。抵达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车停在酒店不远处的停车场,像是进了荒郊。
他们等酒店的摆渡车来接。
毕竟是冬天,又进了山,气温有些低。姜思鹭抱了下胳膊,黎征便又从后座拿出件外套。
“你放了个衣柜在后面么?”姜思鹭说。
“嗯,”黎征说,“本质上是辆房车。”
“……别讲笑话,求你,”姜思鹭告饶,“荒山野岭的,有点可怕。”
眼前传来车轮声,是酒店的摆渡车开了过来。姜思鹭和黎征坐上去,进了个面积挺大的庭院。
几栋二层小楼点缀在冬日枯寂的树间。
“是不是,季节不大好?”黎征说,“春天带你来的话,会有桃花。”
“行,”姜思鹭心不在焉道,“那明年春天再来一趟。”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见她愣愣看着一只躺在路中间的野猫时,又把目光移回去了。
房间被一分为三,有沙发,有床,有单独的私汤。姜思鹭进门时看着那床顿住脚步,黎征说:“我睡沙发。”
她抿了下嘴唇,收回眼神。
她是一个多月以前搬进黎征家里的。
从佛山回来以后,她断断续续地住院,黎征也断断续续地陪着。她以为他不忙,后来看新闻,才知道雀羽C轮融资出了问题。
他那段时间经常穿着正装就来医院了,那一般就是刚从哪个焦头烂额的会议上过来。
有一次他人没来,来的是公司一个小助理。对方大学刚毕业,一个小愣头青,见着她就说:“姐姐,你要把我们老总跑死了。前两天人忙得发低烧,你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他。”
她愣了一会,再出院的时候,默许黎征接她回了自己家。
他家很大,但东西很少,房间都空着。他给姜思鹭把主卧腾出来,自己搬去了一间客房。
她病着,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开始给家里买东西,像之前给二柯买一样。
一天天,一周周,填满了他的房子。
他们两个并没有一个确认关系的节点。就是某一天,姜思鹭在填一个表格,有一项紧急联系人。她喊了他一声,说:“我可以填你吗?”
黎征说好。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雀羽视创C轮融资敲定那天,他陪人喝了不少酒,回家的时候不太舒服。姜思鹭给他煮了解酒的汤,陪他在沙发上喝下。
他尝试着吻了她一下,她没有躲。
可他手覆上她后腰时,她忽然抖得很厉害。
于是黎征收回身子,把汤喝完,然后轻声说:“没关系,慢慢来。”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姜思鹭很突然地开口:“不用了。”
黎征侧过脸。
她低了下头,表情有些茫然。
“不用,睡沙发了……
黎征点点头,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抱了一下。
山中入夜,无比寂静。
温泉水放好了,池子里汇出一片水汽,从私汤室蔓延至卧室。两间屋子仅仅隔着一层半透明的屏风,黎征隔着那层磨砂雕花的玻璃,看姜思鹭的身影慢慢没入池中。
他解了颗扣子,把目光从屏风上移开。
门响了一声。
开门要路过半开放的私汤室,黎征过去的时候,看见姜思鹭趴在池壁上,闭着眼,睫毛垂下来,脸庞被热水蒸得有些红。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去开门。
冷空气灌进来,把他激醒了大半。来的是酒店的人,送甜汤,说有的人泡完温泉会低血糖。黎征道了声谢谢,转身进了私汤室。
听见脚步声,姜思鹭睁眼望向他。
房间里全是水汽。
他把甜汤放到池边,姜思鹭换了个姿势,伸手去拿汤匙,胳膊带着水,湿淋淋落了一路。白瓷的勺子舀起甜汤,汤水粘连,又被送进她嘴里。
黎征移开目光,轻声问:“甜么?”
她“嗯”了一声,又舀了一勺。手抬起来的瞬间,纤细的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她被他控制着,一点一点,把那勺甜汤,递入对方口中。
黎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下的汤池。
衬衣没脱,被水浸得贴在皮肤上,扣子一粒粒往下解。她半倚着池壁,也是被热气蒸得有些茫然,只是手指慢慢攥皱他肩膀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