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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心亭用薄帷帐住,断掉夜风,内里烧着合欢香,摆下一桌十分丰盛的菜色。菜色里不少是敖力见所未见的,因知乃苏五姑娘治办。见赵盼藕打扮得浓粉重黛,敖力暗暗摇头,移开眼,瞧见苏五姑娘接过丫鬟端来的几盏玫瑰花木樨点茶和径山茶,亲手递给众人。
    敖力看沉默喝着玫瑰点茶的苏问弦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之色,这方和称心接下,一同落座。不多时,赵盼藕取来一嵌金鸳鸯铜壶,亲自把盏,欲为席间半句话都没说过只闷头醉饮的苏问弦斟酒。
    敖力尽管一向沉稳,此刻对着月色水光,莫名感觉食不知味坐立不安,几度欲要告罪离席,忽见苏五姑娘收了琵琶站起,拔下鬓上簪钗,款剔红烛,这方笑道:“敖力称心,我有几件事要交代你们两个,且随我出去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就怎么说呢,反正高能预警。
    别骂我狠心后妈,大纲的确是那样定的,再改,前面伏笔要废很多,就真的得弃坑了。
    应该有读者早有预感了吧。文案和前文都暗示过的。
    明天有一更,没有的话九点上来说,没说就肯定有只是晚一点。
    第261章
    赵盼藕瞅着众人远去,苏妙真回了西厢房,心中大石落下一半,越发殷勤地给苏问弦斟酒布菜。然而苏问弦只是一言不发地吃着,并不去碰那龙泉窑细磁盏里的酒水,不由心急。
    她正犯难间,忽听苏问弦一拍牙著,立起身踱步走到朱红栏杆处,望着亭外小池上的粼粼波纹与花园里未及盛放的芍药花丛,淡声道:“你嫁进来也有四年了吧”
    赵盼藕跟着起身,蠕动嘴唇道:“今年元宵过去,妾身嫁进来已满五年了。”因见苏问弦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甚是不以为意,赵盼藕面上阵青阵白,听他道:“是吗?这几年倒是薄待了你,你可怨恨我。”
    赵盼藕不禁咬牙暗恨,但不敢表露,勉力按住声腔,道:“原不是爷薄待我,实在是我当年年纪小不懂事,铸下大错,给娘家王府抹黑不说,更妄图欺骗爷……我愧疚无比,纵使这些年爷不肯理我,也是我该受的,我断无怨言。”
    她又双手捧起酒盏,“妾身这两年也就是逢年过节,才能在宫里宫外的宴席上同爷说两句话,今夜静好,爷可否赏脸,饮尽此杯?”
    男人接过酒盏,摩挲着杯口纹路,却不下口。赵盼藕心中焦急万分,欲要催促两声,忽见得前头一个小厮跑进来,报说道:“殿下,李侍卫跟人争买布料钗环而起了口角,随后大打出手,结果遇上几个练家子。”
    赵盼藕啊了一声,脸色一变。
    “被群殴打了个半死不说,还被店家叫人绑住,两头一并送到五城兵马司牢房里去了,白指挥听闻是咱们府里的人,又看李侍卫神志不清似是重伤,就吓得亲来说一声,想问殿下要如何处置。”
    自从乾元十年后,五城兵马司白指挥使便奉苏问弦为上座,后来苏问弦认祖归宗,更唯苏问弦马首是瞻,此刻听得人没被绑入顺天府衙,而被押送到五城兵马司,赵盼藕心中一松。随即又是一紧。
    眼前男人约束手下极为严苛,虽不吝啬财物美人,但也断不许底下人随便生事,此时赵盼藕只怕他恼怒,一气之下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警示其他部下。
    赵盼藕下意识地捂住腹部。焦急地等他拿主意,却见这男人身影纹丝不动,捏着酒盏仍在赏着外头景致,叫人看不出半点情绪。
    她这会儿也想不起旁的,咬着嘴唇道:“李侍卫不就是那个原籍北地,后来被爷带去扬州的护院总管吗!他怎得忽然如此糊涂,竟然不顾我们王府脸面,同人当街争斗起来。只是既是我们王府的人,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倒也不能让他久留牢狱,否则他自己身子亏损不说,倒让外头小瞧了我们裕王府的手段牌面。”
    话一说完,却被苏问弦看了一眼,赵盼藕心中七上八下,唯恐他看出个好歹,苏问弦却对她没说什么,看向那小厮,吩咐道:“你去知会白指挥一声,另外那拨人既然犯到我头上,就不能轻易揭过。”赵盼藕另要说点什么,又听他道:“至于李尧,派府上太医去给他瞧着,必得把人救回来。”
    那小厮便即刻领命去了。赵盼藕脊背一松,直觉不过片刻里却像生死间过了一趟般,唯恐苏问弦恼恨李尧犯事而撒手不管。
    赵盼藕刚想说点好话,苏问弦转脸看过来说,“这李尧也算我半个心腹,听这意思他多是为了给外头的娼妓买东西,才闹出是非。我记得你身边还有两个没配人的丫鬟,你瞧哪个合适嫁出去。”
    赵盼藕咬唇道:“倒都不太合适,这种事急不来,不若慢慢相看吧。”因见苏问弦态度不清,又说了许多话来劝,这方将他的主意暂时打消。
    赵盼藕用帕子擦着额头沁出的冷汗,觉全身虚脱疲惫,竟也没有旁的心思,想要告退,明日再找时机,却见眼前男子将那杯盏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犹不解渴般,另连斟数杯,尽数喝下。
    提起前头尚且有事,要先去书房一趟,让赵盼藕在房中等着,半步不许踏出,又说最近有事要同赵盼藕讲。因听出他言语中的警告,赵盼藕立马点头,称即刻就回院中,绝不耽搁。说完就见对方撩开衣摆,往亭外走去。
    赵盼藕软了腿,身边的萍儿上来扶住她,慢慢道:“听爷那意思,晚上像是要来姑娘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