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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带雨惹人怜

      苏苓睁开眼,便见着他依旧立在床边,慢吞吞地坐起来,语气幽怨,“还以为走之前都不会见到兄长。”
    “白日,有些繁忙,”闻汀鹤平素不屑于扯谎,今夜却下意识地说了谎,他没看她,目光落在紧闭的木窗上,“为何还未休息?”
    “睡不着。”
    “嗯,张期,你对他,是何想法?”他语气有些生硬,“你若有其他想法,说出来便是,我会斟酌。”
    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不会以为她要为爱赴死吧?
    苏苓大脑飞速转动,抬眼看他,却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颌线,喉间凸起明显,樱唇轻启,声音中透着几分虚弱,“总仰着头说话很累。”
    闻汀鹤抿唇,撩袍在她榻边坐下,“说吧。”
    坐那么远,中间都快能塞下银河了。
    她心里吐槽,面上一副平静模样,暗淡的眸子看向他,唇边绽开抹笑来,“若是我说,我不想再与张期有任何牵扯,兄长会信么?”
    “不信。”闻汀鹤黑眸紧紧盯着她,搁在膝上的手越收越紧,盘错在修长指节的青筋明显,眼前无端出现昨夜她那双泛红泪眼,今日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气破笼而出。
    无名怒火让他更烦躁,长指抵住太阳穴,闻汀鹤冷眸中暗潮汹涌,“说实话。”
    露秋说过,他们之前关系并不好,那他现在怎么会这么生气?难道是气她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管怎么,闻汀鹤更在意她了,这也算是好消息。
    魅狐一族是天生的演技派,苏苓盯着他,又红了眼眶,“你凑近些。”
    月光发散在昏暗的房间里,男人犹豫了一瞬,下一瞬便挪上前去,但依旧克制着同她保持半臂距离。
    苏苓眼眶发热,在他注视下落下泪珠,而后倾身虚抱住他。
    闻汀鹤愣住,犹豫着,终是没把人推开。
    她谎话张口就来,“我也不想喜欢他啊,可他说不舍得我难过,不舍得我孤单,待我动了心,他却说只拿我当胞妹看待,”双手扶在他肩上,少女同他分开些,笑得卑微又可怜,两道泪痕泛着暗光,“阿兄,我好疼,这里,好疼。”
    捂住心口痛哭出声,苏苓在心里默念,叁,二,
    还没数完,整个人就落入炙热的怀抱。
    这次,是他主动的。
    被他双臂紧紧环住,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安稳,苏苓乐在其中但也没忘记做戏,捂着脸哭倒在他怀中,颤抖的薄背被大掌轻拍着,男人胸腔震动。
    “明日把他绑过来揍一顿可好?”
    “呜呜不,我不想再见到他。”苏苓脸埋进他颈窝,正大光明地伸手环住男人劲腰,故意挺胸把柔软蹭进他怀中,果然这人又紧绷住了,却终是没推开她半分。
    闻汀鹤压下心中异动,有柔软发丝散在他指间,细微痒意传来,他抬手,虚抚着她长发,尽量忽视颈侧的绵软与温热,微弓着身子躲开娇软,嗓音克制着什么,“好,不想见那便不见。”
    黑夜是欲望绽放的温床,苏苓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她抬脸,嘴唇“无意”擦过男人耳侧,语调仍有些悲伤,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啜泣,“昨夜,我,我,梦到娘,”
    闻汀鹤被柔软蹭过的耳廓霎时烫起来,环住少女的手臂却没松懈半分,她正难过着……
    仅此一次。
    “嗯。”无端想起昨夜她湿软的唇舌,哪哪都是燥热的,闻汀鹤整个人如同被丢在火中炙烤,嗓音发干。
    脸颊贴上他的,少女自顾自说着,“娘可好了,抱着我听我说话,”她像是想起来什么,忽然从他怀中坐起来,手自然地环住他脖颈,迎上他视线抿唇笑起来,“阿兄也很好。”
    怀中忽然空落落的,少女饱含泪水的杏眸弯成月牙,又是一滴清泪落下来,闻汀鹤下意识去擦,触上那湿润脸颊时才发觉不妥,他顿住,正欲收手时手背却被人按住。
    干燥掌心完全捧住湿嫩脸颊。
    闻汀鹤未经情事,却也发觉自己这两日来的异常,心口撞钟般震响,他大惊,黑眸罕见地慌乱起来,正欲抽手时手却被人松开,带着茉莉香气的少女又扑进他怀里。
    “能同阿兄相处,汀兰很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