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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幢高楼突然倒塌,且原因是政府方面的行动,这是必将令整个横滨哗然的事情,弄不好市长就要引咎辞职。
    虽然那是可以接受的结果,但坂口认为能够避免的话,总归还是避免掉比较好。
    “我们的人奈何不了您,所以可以请您自裁么?”坂口开了口,客客气气地说。
    森鸥外失笑,低下头安抚手边的金发女孩,他如同天下最普通的疼爱女儿的父亲,面对绝境也要在女儿面前表现出完美的一面,完全没把眼神分给坂口:“你果然是间谍,你一开始就不是港口mafia这边的人,对么?”
    坂口点头,即便眼前与自己对话的人并没有看向自己,也表现得一丝不苟:“对,我一直都是异能特务科的特工。”
    “只怪我没有早下决心处理掉你,反而让跳梁小丑活到了现在啊。”森鸥外叹气,“我早就察觉你不对劲了,但当时我以为你是背叛了港口mafia,却没想到你一开始就站在对面。”
    “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吧?成王败寇,是您输了。”
    “的确,多说无益,那你就来亲自取走我的项上人头吧,若你真有那个本事。”
    森鸥外狷狂大笑,暮年的雄狮展现出全部霸气。他搂着女孩,就像草原的猛兽在保护一只幼小的兔子。
    兔子懵懂地睁开睡眼,对周围疯狂的世界感到新奇与无措,并不知道方寸之外便是地狱了。
    “爱丽丝酱,我们一起去地狱吧。”森鸥外低声下气地对女孩说,就像信徒在祈求神明的垂怜,又像是老父亲在反过来向女儿撒娇。
    女孩无忧无虑地发笑:“笨蛋林太郎,居然还要问,都想不到我的回答吗?”
    森鸥外顿时露出了此生无悔的表情,因为他已经明白女孩的心意。
    她会陪着他,一路从黑夜走到虚无的尽头。
    坂口望着这一幕,深深一叹:“森先生,我不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所以也无法用致命的武器瞄准您。您的异能就是无法被任何武器瞄准,所以我只想到一个办法。”
    他用武器瞄准了爱丽丝。
    “你怎么敢!”
    森鸥外瞳孔缩紧,那一刻没人会怀疑他的暴怒,统治港口mafia的君王如神罚火焰中复生的魔神,空气都向他臣服,无形的力量颤抖着垂首匍匐,他是最后的王者,身上裹挟着向全世界复仇的命运黑焰。
    但他乘着这股爆裂的力量却没有选择反攻,而是弓起身将女孩护在身下。
    森鸥外永远无法被武器瞄准,但坂口不需要瞄准,只要让森鸥外自己迎接攻击就好。
    懵懂的金发女孩埋在森鸥外怀里,扬起稚嫩的脸颊蹭到了森鸥外鬓角硬硬的发茬,她问:“林太郎,为什么你要保护我,不是说一起去地狱吗?”
    “对不起,爱丽丝酱。”森鸥外虚弱地撑起一个微笑。“我反悔了,我想让爱丽丝活下去啊。”
    他就那样微笑着死去了。
    他的笑容一点也不帅气,还有血从唇角滴落,染脏了女孩身上崭新的裙子。但女孩并不讨厌这个微笑,也不讨厌狼狈死去的林太郎。
    坂口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孩:“我的异能是只要击中目标就必定造成最严重的伤势,森先生是知道的,但他居然真的选择让你活。”
    女孩抿起唇:“既然这是林太郎的要求,我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她的眼中闪动着坚毅的光彩。只是一瞬间而已,被宠坏的孩子就突然长大了,小兔子也会变得成熟。
    “不,现在已经不是森先生可以提要求的场合了啊。”
    坂口的目光更加复杂,他感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也为这成王败寇的人世深深遗憾:“异能特务科给我的命令是——全部抹杀。”
    ——
    “真能躲呀,安吾,为了找到你我可是废了老大一番心血呢,你就像一只老鼠一样狡猾。”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太宰举枪走到坂口面前。
    “狡猾的不是我。我与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不同,只是一直在听从上面的命令四处转移罢了。”坂口表情淡漠地解释道。
    太宰点点头:“也是,我们早就是敌人了,我刚刚还在想怎么和安吾聊近况会比较亲切呢,结果完全是自作多情啦。这点还真令人难为情。”
    “你如果不主动解释,就不会难为情。”
    “但是我更不习惯隐瞒和说谎啊。”太宰笑着,鸢色双眼中是深切的恶意和痛恨。“我没法像安吾一样优秀,真是抱歉了。”
    “你没什么可道歉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横滨的和平。而且在港口mafia和mimic全部覆灭之后,这座城市就如人们期望中的那样越来越好了,这一点连你也无法否认吧?”
    太宰点点头:“嗯,的确,孩子们可以放心的去上学,不用担心被劫持,开饭店的人也不用操心给地头蛇交保护费了。
    因为政府的手已经可以触及常人。这座城市的法外之界越缩越小,我这种黑暗里讨生活的败犬已经要饿死啦。”
    坂口笑了。尽管被枪口指着,但强烈的自豪感还是升腾起来,那是面对生死也无法后退半步的正义信念。
    真碍眼。太宰想。这个家伙根本不知廉耻,这是在为成功害死了过去的伙伴而欢欣鼓舞吗?
    不对,从一开始也就没有什么曾经的伙伴啊,有的只是个居心叵测的间谍而已。当初居然和这混蛋做了朋友,我是被酒精麻痹了心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