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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皇帝温和地答道:“对呀,你以后也要与太子一起,在上书房读书了。每天上书房上课的时间早,你要是回家住的话,来回折腾不说,要是来晚了,师傅们可是要打手心的。”
“哇,我要回家,我不要去上书房。哇,我才五岁,我还要长个呢,不让睡觉长不高。哇,哇,我什么都不会,师傅肯定天天打我。哇,哇,哇...”皇帝一句话,换回来的就是贾赦连哭带诉的这么一堆。
皇帝的儿子们,哪个不是让自己母妃教得见了皇帝和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要多听话有多听话,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何曾见过这么说哭就哭的?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出,把个皇帝急得直叹气。
太子只好自己摸着贾赦的头问:“那你说说,你进宫想做什么?”
人家贾赦一边抽答着,一边说:“我没想进宫呀,是他们非得让我进宫。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天天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也没有人打我手心。”
这志向也是没谁了。皇帝对荣公的后人竟如此不思进取虽然有些不满,却也算是放心——是个没有野心的孩子。只是这样的孩子,也容易让别人引诱坏了,只好说:“那就让太子先带着你吧。”
自己父皇这样推出来顶雷,太子有些不愿意。谁知那个贾赦听说让太子带自己,竟然还讲起了条件来:“那是不是能天天和太子哥哥在一起?”
怎么就叫上哥哥了?皇帝虽有微词,可是实在怕了他的哭功,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太子刚想说什么,人家贾赦又问起来了:“那不用早起床,不用打手心?”
说完了,还边看着二人,边撇着自己的嘴,一幅你们要是说不,我就接着哭的架势。太子无法,只好对皇帝道:“父皇,他今年也才五岁,明年再开蒙也使得。”为了安宁,就先答应他吧。
皇帝能有什么办法?他就没哄过孩子。现在太子肯接手,那是千好万好,怎么都行了。
自此,太子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还是走到哪儿都跟着的小尾巴。直到有一天二皇子被皇帝突然臭骂了一顿后还罚了,大家才知道这个小尾巴是怎样让人不安的存在。
那天也该二皇子倒霉,他前脚刚跟太子请完安,后脚却在太子转过身去时,冲着人家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太子没看到,贾赦看得十分清楚。他在家里经过这事,他那个弟弟的奶娘就这么干过,不过最后却让他祖母把奶娘给打发走了。所以他知道,别人背后向你吐口水,那是不好的行为。
于是当太子带他进了养心殿,他才不管里面有没有大臣在,直接就问皇帝:“皇帝伯伯,有人冲你吐过口水没有?”
皇帝惊了,谁敢冲他吐口水,别说吐了,就是想想也是大逆不道。他摇头做出否定之后,贾赦不干了:“那为什么他们冲太子哥哥吐口水?你不是说太子哥哥是储君吗?”
这回皇帝是怒:“太子,怎么回事?这样作死的奴才,还不赶紧处置了?”
太子一头雾水,他没看到有人冲自己吐口水呀。见太子答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帝只能再问贾赦:“可是谁挑唆你了,太子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赦气愤了,说出来的话语速十分快,不过皇帝与在场的大臣们都听清楚了,那就是二皇子虽然没当面冲太子吐口水,可是在太子转身后却吐了。
这就尴尬了。要是没有大臣们在,皇帝到甄贵妃宫里,亲自教导一下二皇子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这殿里的大臣可不是一个。二皇子小小年纪就不敬储君,难道是有什么不臣之心吗?
处置,必须处置!可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怎么处置?于是二皇子悲剧地跪了太庙不算,他母妃因为没教导好皇子,也让皇帝给降了一级,由贵妃而妃了。从此,两边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贾赦怕那个?他发现皇帝怕他的一哭二闹之后,早就不怕宫里的任何人了——你们再有本事,不是还得听皇帝的,可是皇帝,却怕他的哭闹!
就是这么粗暴。可是这粗暴的招式,却一用多年,不光贾赦自己不烦,就是皇帝也没见厌烦过。太子对这样的贾赦,更是包容了再包容,就是后来的四皇子与五皇子,都没得到太子这样的包容。
就在太子与皇帝的纵容下,贾赦成功地成长为了新一代京城纨绔之首。他也不抢男霸女,也没欺行霸市,更没欺压良善。可是京里的纨绔们,还是奉他为首,他玩用的东西,一定能得到纨绔们的追捧,他看不上眼的玩意,马上就能臭了大街。无他,这个人忒会玩。
不说大冬天的,为用上春夏的果蔬,皇帝特意赏的温泉庄子。也不说,因为太子礼贤下士,这人生生用金钱把一个个大儒砸进了太子的詹事府。就说京里纨绔们人人要捧的戏子,这人愣是对自己看好的戏子,花了十天的时间,每天不重样地往人台上扔各种材质的头面。那手笔,就足以让京中的纨绔自愧不如,心里大大地写出一个服字。
“太子哥哥,快走,快走。麟官的戏快开场了。”也不管太子是不是在与詹事府的人讨论国事,贾赦进屋拉起太子就要带着人去看戏。
太子一脸无奈:“今天不行。父皇今天让我与户部一起核对今年的税赋。”
贾赦嘴撅得老高:“天天是政事、政事,你都多长时间没陪我看戏了。不行,现在必须得去。我都和他们说了,今天你会去给麟官捧场。好哥哥,回来我和皇帝伯伯说,他一定不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