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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再想,那时还不是为了太子之事才与自己有了心结, 不愿意帮衬自己,没见太子一手带大的皇帝才上位几年,他就在家里呆不住了。这样也好,不仅皇帝的位置坐得更稳, 就是自己,也能多享受几年清福。
    太上皇的目光,就越发柔和起来。
    皇帝封笔前,连下了几道旨意,一道就是贾孜开疆有功,封定边侯,并将原宁国府改制后,为定边侯府,准其家眷入京居住。
    不是皇帝不信任贾孜,只是□□还不是一样信任原来的西宁王爷?可是几代儿孙下来,谁能保证代代人都能看得明白?为后世子孙计,不得不如此罢了。
    一道旨意就是给原宁国府嫡系贾蔷的,理由是太上皇顾念老臣,不忍宁公一脉香火断绝。反正那贾蔷也没参与贾珍之事,赏他一个轻车云都尉的空衔,好保宁公有个香火之奉。
    又一道旨意是给贾琏的,他升了三品的户部右侍郎。这回还是沾了他老子的光,那土豆与玉米两样已经开始大面积推广种植,一下子各地赋税收缴得容易起来——老百姓有了裹腹之物,谁也不想为了逃税背井离乡了。
    可是税赋收缴得多,户部的人手明显不够用起来,那张尚书果断出手抢人,他还就看贾琏得用,人又不拿架子、吃得下辛苦,不要太好使唤。天天磨着皇帝,要人,要人,就是要人。皇帝让他磨得不轻,觉得也算是个好事儿,正好弥补贾赦一二,干脆也不与他商量,直接下了旨意。
    等两道旨意到了鼎国公府——就是两道旨意,谁让贾赦觉得贾敬一年来成果斐然,大发慈悲地将人接到鼎国公府里来过年呢。别人犹可,贾敬先哭上了一鼻子。
    别看他不大通人□□故,可是这样的好事怎么落在他们头上,还是知道来龙去脉的。等颁旨的小太监拿着厚厚的荷包一走,他几步来到贾赦面前,就给跪了。这还不算,又张罗着让已经震傻了的贾蔷与一脸有与荣焉的惜春一道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贾赦伸手扶不起人来,只好给贾琏与贾琮使眼色。
    “多谢兄弟再造之恩。”贾敬回答得十分郑重:“当日你把我带到庄子上,又说了那些扎心的话,我还怨过你。甚至还想过,总有一日要把你踩在脚下。可是今日我才知道,是我小人之心了,你那是在点醒我呀。”
    贾赦就边扶他起来边道:“想把我踩在脚下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这些孩子看着呢,快起来。”
    贾蔷却不起身,自己给贾赦重重磕了几个头:“叔祖的栽培,侄孙永志不忘。有什么事情,请叔祖尽管吩咐。”
    贾赦就点点头:“你也起来吧。要不是看你小子对你小姑姑还算尽心,谁耐烦管你。这样才好,你们记住,咱们贾家的男人,都得凭着自己的本事,守护好自己的母亲、姐妹、妻女,谁也别想着凭借着裙带关系,做那卖女求荣之事。”可别再出个假正经了。
    大家均知他意指何事,都郑重地应下。就是女眷们也人人动容,知道自己有家人可以倚靠,不必如一个物件一样让人送来送去,心下一片安然。
    贾琮所在的国子监也已经放了假,回府来还带了时先生的口信,那就是把人家原来占的那个客院好好收拾出来,今年人家还要用。
    贾赦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命。好在贾芸已经回来了,索性将他的母亲也接进了鼎国公府,让他一心只忙活府里的外务。现在贾蔷也到,能放过他?一起吧你们。
    劫后相见,就算是原来二人不算多熟悉,也是番感慨。原来宁国府还在时,因贾蔷是正派玄孙,又与贾珍父子相得,何曾将贾芸放在眼里?可是几年下来,贾芸把个碳笔推广到了全国不说,自己也挣下了好大的家业。
    对比自己,要不是贾赦强行让人将自己劳动改造,又送到了贾敬身边,别说爵位,就是吃饭都得成了问题。现在有了参照,贾蔷觉得自己脸都没处放。
    贾芸这些年走南闯北,还能看不出他不自在?笑道:“机缘一事,真是难说。不想你我兄弟,今日能齐聚,走走,一起去喝上一杯。”
    因人到的多,贾赦竟也起了求全之心,让贾琮亲自带人,接迎春回府,一并派人通知李靖,下衙后直接到府上来用饭。
    这还是迎春自有孕后第一次回娘家,再有婆子上门探看,如何能比得自己亲眼看到。邢夫人眼巴眼望,恨不得立时就能见到人才好。
    贾赦笑话她:“这才几日没见,你就如此。”
    邢夫人就道 :“老爷如此说,那会你们爷们只自己到外头用饭,反正老爷是不想迎春的。”
    贾赦才不:“时先生又没来,我做什么不和自己闺女一起用饭。这都多长时间了,感情你中间还去了一回。”
    斗嘴的当,迎春早已经进府了。进得荣禧堂,只见上头以邢夫人为首,贾芸母亲在侧,孙苑、黛玉、惜春、岫烟、巧姐儿一个不缺。自己先向着邢夫人道贺:“恭喜母亲,恭喜嫂子。本来听说今天哥哥大喜,我还想着明天回来,不想琮儿竟已经来接了。”
    贾琮就一脸骄傲:“就是父亲不先提,我也要去接姐姐。”
    迎春自是一脸笑容:“琮儿越发长大了。”夸得小伙子倒有些不好意思。
    黛玉早忍不得:“知道你们是姐弟,可也看看我们这些人,哪儿个不是等了你又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