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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市场倒是迎来了复苏,金价上涨到了十三法郎,可是出手的人不多——大家手里的法郎越用越少,没有人知道银行什么时候能够把自己存在里面的钱还给自己。
继位的新任法王,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哪怕他手里掌握了军队,可是继续支付军饷,成为了摆在他面前的难题。想要让银行提供资金,现在各银行又都已经关了门。
最后,新法王不得不把内阁成员、财政部以及各大银行家召集到一起,讨论如何解困的问题。
银行家们首先要求的,便是帝国偿还他们投入救市的资金,如果不把这些资金归还的话,他们的银行无法运转,不管财政部发出什么样的命令,都无法执行。
而财政部,更是拿不出这么多资金。新法王自然要追问国库黄金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前任法王曾经提走了大笔的黄金,没有人知道他用到了什么地方。
现在,国库的黄金储存量,不足五吨。换算成现在的金价,也仅仅只有五千万,勉强达到了各银行救市资金的投入金额。
纽沁根心里忐忑不已,他不知道被要求回家反省的涅日朗伯爵,会不会说出前法王曾把一批黄金存到纽沁根银行,那些黄金,也被他们卖出用于救市了。
新法王当然不会放过涅日朗伯爵,已经让人询问他前法王提出黄金的去向,可是涅日朗伯爵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肯承认前法王曾经提走过黄金,前任财政部长与他的口径一致。
哪怕新法王用审查个人财务来威胁,前任财政部长与涅日朗伯爵也没有改口,声明他们说出的都是事实,而他们的财务,经得起任何审查。
放出威胁的新法王,是不能马上审查前任法王的心腹的,因为已经有人质疑前任法王死的时间太巧,好象下达让军队进城的命令,耗费了他的全部生命力一样。
如果新任法王不能尽快稳定巴黎的局面,质疑声会越来越大,必将威胁新法王王位的稳定。最后,新法王接受了财政部的建议,将印发新的法郎,取代旧法郎。
恰在此时,纽沁根收到了欧也妮从索漠写给他的信,向他了解巴黎的情况。因为欧也妮在当地报纸上了解到,巴黎出现了大规模的群众聚集,而这样的聚集受到冲击最严重的,就是贵族聚局区。她在信里亲切的问侯了纽沁根与安奈特,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
纽沁根终于找到了可以诉苦的人,他在回信中对欧也妮及时躲过冲击表示欣慰,可是也对纽沁根银行的前景十分悲观。因为利德银行在法王下达印发新法郎的时候,提议由财政部对新法郎对旧法郎的比价进行强制规定,再由财政部决定各银行分得的新法郎比例。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这对纽沁根银行都很不利。纽沁根在信里表达了自己对王太子的愤怒,认为他虽然接受了自己的投诚,却没有真正把自己放到心腹的位置。
坐在公寓里看信的欧也妮,觉得纽沁根已经被安奈特同化得过于天真,竟然想与陪新法王共同为王位奋斗的利德银行比。不过她还是给纽沁根写了回信,以纽沁根银行合伙人关心银行财产的角度。
信中,欧也妮提议纽沁根,让他联合除利德银行外的所有银行家,共同要求按照各银行在救市时的出资比例,分配新法郎在银行间的投放。而新法郎与旧法郎的兑换,欧也妮没有给出建议。
不过送出这封信前,趁着新法郎还没有发行,欧也妮只留下四十万法郎的现金,另外四百万法郎,都交给帕布洛购进了黄金: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现在发行新法郎,不过是对民众财富的掠夺。为了弥补国库与银行的损失,新法郎必将倍率兑换旧法郎,留在手里的法郎会遭到大幅度贬值。
“小姐,”买回黄金的帕布洛有些不高兴:“黄金的价格又上涨了,已经到了十五法郎。”
金本位的货币系统,纸币出现崩溃,黄金的价格自然会上涨。欧也妮倒不觉得自己买亏了,因为她的床下,有着足足一千二百公斤黄金。加上这一次购进的,哪怕新的法郎发行,也足以抵御政府的薅羊毛。
这样的道理,欧也妮是不会跟帕布洛说的。她只是拿出更多的钱,让帕布洛尽可能屯积食物,防止因为货币贬值出现经济危机。
此时的巴黎街头,动荡越来越利害,哪怕新法王直接把拉索尼埃和他的女儿送上了断头台,也没有阻止民众的怨气:大家对拉索尼埃家庭被没收的财产没有兴趣,对自己的存款什么时候能够取出十分关心。
自己的钱袋一天不平安,民众的心就一天不会安稳。街面上已经出现了多起抢劫行为,也有一些店铺因为惜售被砸抢,新王法不得不同意了纽沁根等绝大多数银行家的要求,以减少扯皮,加快新法郎的发行步伐。
就在欧也妮猜测,新旧法郎的比价会是多少的时候,各家银行终于重新开门,宣布从这一天开始,民众可以重新支取自己在银行的存款。
不过根据财政部的规定,民众能够支取到的,不能超过自己在银行存款的四分之一,而且全部都是新法郎。新旧法郎的比价,为一比二,也就是在银行存款一百法郎的话,一次支取只能是十二法郎五十生丁。
欧也妮还从纽沁根写往索漠的信中得知,这一次新法郎的发行为两亿,算下来的确可以达到短期王国资金使用要求,可是一个金本位国家,库存黄金不到五吨,却发行两亿货币,欧也妮都要佩服新法王敢相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