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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打羽毛球,他虽会打,但那水平比高展旗还逊不知多少倍,每次我邀他打球都有点不好意思,感觉他就像个帮我捡球的,于心不忍。周末一般都去师大上课,经济法课程很无聊,但几次他竟混了进来陪我上课,毕竟他是学金融出身,很多经济方面的东西他都会生动地给我指点,这令我很高兴。
    这半年来我一直感到很孤寂,心底的痛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像剥洋葱一样层层撕裂,越来越烈。而他的陪伴,恰好起了保鲜剂的作用,让我心痛得以缓解。算我自私吧,我竟对这种状态听之任之,这不是我一向的作风。且以前对他的那些想法都被我刻意地藏到了心底。
    自从他陪我打了两次羽毛球后就知难而退,半个月都没见他踪影,也没给我电话,估计怕我拉壮丁。我只好约高展旗打,可那小子这段时间老推说没空,听所里最八卦的小周说是又交了个新女朋友,很成熟那种,哈,难道他换口味了?心里还是替他高兴,虽然他嘴上不说与白丽的婚姻失败,但见他这几个月总比以前消沉了些,我是过来人,又怎能不知道个中滋味。
    第12章
    这天我刚从顾问单位回所里,小周就暧昧地指着我办公室向我挤眉弄眼,不解,快步走进办公室,居然看到消失了半个月的谭应宏正在沙发上坐着,看我来就站起来,说:“我明天就要到香港,任聘合同已经签了,就差董事会宣布。今天想请你吃顿饭,赏光吗?”
    我知道他回避了那个人的名字,香港?这个地方对我有过太多意味,且那么遥远,感觉简直是几个光年的距离。他眼睛揪着我看,像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甩了下头,轻松说:“好啊,叫高展旗一起,我们一起给你开送别宴。”
    “我只想请你。”
    “这样不好吧,毕竟高展旗,你、我三人都是朋友。”
    “那下次再请他,这次我只想请你。”他加重了语气。
    “答——应——他。”后面传来小周她们蚊子一般的呐喊声,晕,刚才忘了关门,回头一看,居然齐刷刷五六颗脑袋挤在一起,我赶紧想把门关上,可转念一想,这更不妥,上次同林启正一起关门打协议的事都被她们反复议论了无数遍,只好作罢。
    谭应宏站着没动,在等我回答。
    遇到这情景还真不知道如何下台,脸有点热,心里又急。
    小周她们还不罢休,喊声越来越大,再看看谭应宏那有点得意的表情,我就恨不得这闹剧立刻结束,于是应道:“好,那走吧。”
    于是我们照例在天一吃饭,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在二楼宴会大厅座位挤得爆棚,门外还有一溜人在等位置的时候,居然我们第一次吃火锅的位置没人,桌上放着“已预定”的牌子。
    我们在那位置坐下,只听门口等位的人大声向大堂经理抱怨着:“这什么规矩嘛,我有贵宾卡都没得预定,凭什么他们一来就有位,还摆预定牌!我要投诉1只听那位大堂经理陪着笑脸解释着什么,那男的还不消停,直嚷:“老总就了不起啊-…”还没说完就被大堂经理同几个保安请了出去。
    看到我疑虑的脸色,谭应宏很镇定,只笑笑,说:“天一老总我熟悉,所以预定就有位。”
    “哦,这儿老总我没见过。”
    “你有兴趣认识他?我可以介绍。”又是那种调侃的语气
    “不,我没兴趣。”
    “哦,……那我们吃什么?”
    “还是海鲜好了。”我尽量轻松地说,感觉他今晚有点异样,令我陌生莫名
    “……好吧。就知道你会点海鲜。”
    好像变戏法一样,不到十分钟竟出来了十二样各式各样的海鲜,清一色海鲜,都是我爱吃的,清灼虾、蟹黄饭、红烧海鳗、清蒸鲍鱼……
    我有着惊奇,更多的是感动,为了他的一份心意而感动,心底有点酸。
    他见我定住了,担心地问
    “怎么了,不合口味?我预先订的,不好可以换。”
    “不,很好。”
    “喜欢吗?”
    “喜欢。”
    为了掩饰心情,我开始狂吃起来。见他只怔怔看着我吃,于是半真半假地凶他吃,最后他还是吃下了小半盘虾,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多。
    昏黄柔和的光自头顶散下,他的脸在灯光中半明半暗,看不清晰,但觉得红的有点过。但他一直没说话,我微感尴尬,于是建议回去。
    他没说话,像强忍住什么,快步走去结账。
    回程,他脸色好了点,车里弥漫着一种沉寂,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他专心开车,我凝神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我偷眼看他。今晚没喝酒,可他脸色微红,脖子上竟有点红斑,我禁不住问:“你怎么了?”
    “嗯?”他扭头看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感冒了?”
    “你在关心我?”又来了
    “作为朋友也可以关心的嘛。”
    “那没事。”他波澜不惊的回道
    又是无话,一直持续到我家楼下。
    我见到家了,赶紧开车门想走出去,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问:“邹雨,我明天九点半的飞机,你能来送我吗?”
    “好。”我转身,顺带抽回了手
    站在路边,我照常向他挥手说再见,他只看看,没像往常一样笑着向我挥手,然后木然地猛踩油门疾驰而去,我看着那红色的尾灯渐渐消失,心里竟担心,我是不是要失去这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