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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温馨的静谧,身旁躺着的是他曾经的恋人,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
在这种柔和又安心的气氛下,贺沢诚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最后贺沢诚也睡了过去。
一片碧蓝色的海,贺沢诚正站在细沙上,冰冷到近乎灼热的海水没到他腰间。
贺沢诚迷茫地四望,四周全是望不到边际的海面。
忽然远处出现了一道白色的水线,在疾速靠近。
贺沢诚心头涌上不妙的预感,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而那水线却来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一堵高高的水墙排山倒海般朝贺沢诚压了过来。
贺沢诚吓了一跳,他猛地回头,脑筋急转思考着对策,就见身后的海面上也出现了一道水线。
水线在疾速靠近,眨眼间便越卷越高,化作了一道水墙。
“这不可能!”贺沢诚失态地喊了一句。
两道浪花相对袭来,将贺沢诚夹在中间。
贺沢诚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惊悚和窒息在紧紧压迫着自己的肺,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最后在两道水墙齐齐兜头而下时,贺沢诚猛地醒了过来。
贺沢诚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夏油杰紧紧抱在怀里。
贺沢诚被夏油杰的手臂箍得一阵呼吸不畅。
找到了,他恶梦的罪魁祸首。贺沢诚一脸无奈地想着,在夏油杰怀里挣了挣。
夏油杰的手臂像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
贺沢诚下意识抬头,无奈地看向夏油杰的脸,却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了冷汗。
“夏油君!”贺沢诚吓了一跳,赶紧拍拍他的脸,“醒醒!快醒醒!”
然而夏油杰却始终没醒过来。
他双眼紧闭,嘴唇紧紧抿着,时不时痛苦而急切地喃喃道:
“诚!”
贺沢诚被叫得心里一阵酸酸软软的,他急切地轻轻拍着夏油杰的脸颊,柔声哄道:
“醒醒了夏油君,我在呢,别害怕。”
夏油杰没有丝毫回应,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神情越发痛苦起来。
贺沢诚心疼又着急,他左思右想,最后竟然心一横,捧着夏油杰的脸,仰头轻轻吻了上去……
夏油杰本来想假装做恶梦让贺沢诚心软的,谁知真的睡了过去。
和心爱的人十指交握静静躺在一起,彼此相爱,心意相通的感觉实在是有种醉人的幸福感。
夏油杰在这种幸福的微醺下不小心睡了过去。
然后就陷入了自贺沢诚变成诅咒失踪后,每日每夜都循环不断的恶梦中。
“不!别走!求你了!进来看看我吧,求你了!”身后将死的金发青年隔着囚禁的门对夏油杰呼喊道。
他听起来是那么的伤心欲绝。
然而穿着袈裟的俊美僧人却非常冷酷地转身离开了。
一如过去曾经发生过的那样。
夏油杰竭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跑回去打开那道门,抱住自己的爱人。
然而一次又一次,他的努力都像是在对着空气使劲。
于是一次又一次,夏油杰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过去的自己冷酷地转身离开,金发青年伤心欲绝的呼喊也反反复复回荡在他耳边。
夏油杰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高声怒骂,过去的自己毫无反应地再次重复了悲剧。
他痛哭流涕,过去的自己照旧如故。
他跪地哀求,过去的自己直接穿过了他。
夏油杰的尊严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下彻底破碎了。
——要怎么改变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呢?
夏油杰不知道。
所以夏油杰把自己囚禁在了其中,这段记忆便是他自我囚禁的孤城。
夏油杰的心下起了倾盆大雨。
贺沢诚捧着夏油杰的脸刚吻上去,就感觉到有水打湿了自己的手指。
贺沢诚怔怔地抬头,看着夏油杰紧闭的双眼。
——夏油君,哭了?
贺沢诚从来没见过夏油杰有任何眼圈泛红的表现。
黏黏糊糊、爱撒娇,生气红眼圈,伤心红眼圈,激动了掉眼泪,更像是五条悟的个人特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夏油杰哭。
所以夏油君到底梦到了什么?
贺沢诚轻轻眨了眨眼,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酸胀起来,有泪浅浅的沾湿了他的眼睛。
贺沢诚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的泪水,再次吻了上去。
他动作轻柔,充满了温柔与难言的情意。
不知过了多久,贺沢诚感到一双手突然捧住了自己的脸,惶恐而凶狠地回应起来。
“唔……”贺沢诚眼角沁出一点泪意。
夏油杰的动作不复从容,那种不知所措的恐惧与追逐,一时间让贺沢诚有些应接不暇。
“诚,”夏油杰突然离开了他的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狭长的眼眸中满是哀惋的笃定,“不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再离你而去了。”
“夏油君……”贺沢诚看着他眼瞳轻颤,他有些明白夏油杰刚才梦到什么了。
“诚,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但是……”夏油杰笑得很悲伤,“带上我吧,诚,可以吗?”
“这?”贺沢诚有些反应不过来。
“求你了,”夏油杰轻声道,然后低头吻了下他的鼻尖,声音低低的,“我好害怕,害怕会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