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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罗拉浏览论坛时看到了一条醒目的帖子:
[求助:我生了很严重的病,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是见一次苹果派女王。]hot!(热门!)
发帖人是那位一直嚷着要给她生猴子的apfollower,他在帖子内甚至给出了自己所在医院的地址,还真是一位胆大无畏的黑客。
她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位酒吧老板还面色红润地坐在吧台上敲着键盘,才这么些日子难道就已经把肾撸坏了吗?
好心的芙罗拉最终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扎起金棕色的头发,戴上了太阳镜和鸭舌帽,决定去见一面这位可怜的追随者。顺带一提,她在去之前特意查了这位粉丝的案底和基本资料,还以防万一的在包里塞了防狼喷雾和强光手电。
医院位于在华盛顿特区的市区内,她在住院区的护士那登记后,得到了这位追随者的房间号。
敲门前,她特意把手按在包内防狼喷雾的按压头上,万一开门后的男人想图谋不轨她一定对着他的眼睛狠狠来几下。
门打开后,正是那位年轻的短黑发酒吧老板,巴尔。他穿着病服,一脸萎靡相,此外,全身上下看不出做过大手术。
“你是……?”他好像几天没有剃胡子,下巴沾满了胡茬,声音出口都是有气无力的。
芙罗拉扶了一下墨镜,压低了嗓音:“我看到你在论坛上的帖子了。”
“苹果……!”
芙罗拉下一秒一只手用力捂住了他吃惊张大的嘴巴,胡茬扎得她想骂人。
“苹果,谢谢你给我送苹果!”他很识相地换了一句话,在路过的小护士狐疑的眼神中带上了门。
这里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中央雪白床单的角落里放着一台笔记本。
巴尔合上门,以一种可笑的姿势双腿并拢跳回床边,坐在床沿。
“难以相信,我竟然见到了苹果派女王。”
芙罗拉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小迈了两步,不敢离门太远。芙罗拉在fbi培训时被明确告诫,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请问,巴尔先生,你到底生了什么病?”芙罗拉上下打量着他。
巴尔踌蹴了一阵,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嗯……有一位女客人喝醉了,我好心去扶她被她当成流氓,被她踢了……一脚。”
踢了一脚?怎么样个女士一脚能把一位年轻体壮的男士踢到住院呢?
她回想那个可笑的迈不开步子的跳跃动作,很快明白了。
“这难道是很严重的病?”芙罗拉无语。
“这难道不严重吗?”巴尔很失落于女神对他的无动于衷,哭丧着脸道,“医生说恢复的不好我可能要断子绝孙了。”
说话的口吻和在网上说“我要跟你生猴子”的感觉简直是一个调调=。=
“那你就好好恢复,我不打扰了。”芙罗拉好声好气地说道。
谁知巴尔表现的更加憋屈了,他一个大男人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苹果派女王,万一恢复不好我就再也没法在网上给你留言生猴子了。”
就算切掉了你依旧会那么说吧=。=
聊了一会天后,她发现巴尔人其实不坏,甚者可以说对她热情过头了,临走前还想送她一张vip一折卡硬是被她给拒绝了。
关上他的病房门后,她甚至脑补出了里面的男人小手绢抹着泪挥舞着手的画面……哎,人怕出名_(:3」∠)_
下楼时,一个人从身侧的另一个走道里惶急地窜出,擦撞到了芙罗拉,他像是有烦心事,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后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芙罗拉却在看到他的背影时呆在了原地,一脚橙色、一脚咖色的袜子,帆布鞋、大邮包,深棕色的外套不违和的映着棕栗色的毛绒绒的头发,斯潘塞·瑞德?
她皱起眉,转头发现该楼层的指引上写着的是“神经内科”,她吃惊地重新回过头发现瑞德早就不见了踪影。
回家后,她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电脑。医院的数据库是最方便入侵的,因为没有什么人会对别人的疾病感兴趣。
她找到了下午神经外科的接诊记录,瑞德的那栏的后面跟着脑ct检查,医生下得诊断结论是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就下午他的神情来看,绝不是什么一切正常。
她犹豫了一阵后,颇有些歉意地调出了瑞德近半年来所有的就诊记录,惊讶的发现,几乎每次就诊都是跟神经科有关。同时,每位医生的诊断都是一切正常。
他怀疑自己这方面有病?
——“我的母亲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她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瑞德和她说过的这句话。
她将这个词输入搜索引擎,在病因那一栏,她看到了一句刺痛了她眼球的语句——“可能有遗传因素”。
那个总是翘着嘴角科普个不停的年轻博士,原来长期处于害怕自己患上精神疾病的忧虑中。他可能长期失眠、不安、睡不好觉……她想起了他那圈深褐色的眼圈。
她忽然明白了那个夜晚,关于他的纠结,关于他眼角流露出的痛处和压进胸腔没说出的话,关于“我其实很喜欢你,可是……对不起。”
他善良固执的就像是个孩子,不愿意、甚至害怕这份痛苦被别人知晓分担。默默地他把长久的心理折磨潜藏在心里自己慢慢舔舐着……就像过去的自己一样。不一样的是,她想通了,而他则把这伤痕越舔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