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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

      “哇——!”
    “哇——!”
    一只乌鸦在不远处的路灯上发出嘶哑的叫声,我抬头看向它,那只乌鸦似乎也正看着我。
    垃圾场里也有一只乌鸦,经常大声鸣叫扰人清净,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
    碰!
    一颗小石子砸到了灯柱上,乌鸦扑腾着翅膀,低空快速飞过,差点成功用爪子揪掉朝它扔石头的人的一缕头发。
    “好险”
    那个及时弯下腰护住头发的少年庆幸道,他站起身,头上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晃了晃。
    我不由得多看了那对兔子耳朵几眼,和兔耳少年对上视线,他愣了愣,随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差点没认出来,我的女朋友”
    他用笃定的语气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睁大眼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和我说话?”
    哪里来的神经病,张嘴就说人是他女朋友。
    “啊,难道我认错了吗?”
    兔耳少年疑惑地歪了歪头,一副天然的模样,我抽了抽嘴角,决定无视他。
    不管是真的认错还是拙劣的搭讪,我都不想浪费时间和口舌。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正好拎着箱子的威利从武器店走出,我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
    威利有些警觉地环顾四周,见他没有像看卡纳里一样看那个兔耳少年,我暂且把兔耳少年的危险等级降到可能无害的那一列。
    “没什么,遇到了奇怪的人”
    我小声说了句,跟着威利回到了车上,威利没有再问,省了我解释的功夫。
    汽车驶离那片区域前,通过后挡风玻璃,我又和那个兔耳少年对上视线,虽然他的长相很好,笑起来更加好看,但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个善茬。
    一路上很安静,威利不主动提起话题,我也不想没话找话,即使气氛压抑得让我有些不适,我也只是选择了忍耐。
    小夜:这样下去会憋变态的
    小雨:我会找机会看心理医生的
    小夜:呵呵,那管什么用
    小雨:那我能怎么办,他们都好恐怖
    小夜:可恶,明明是只兔子,却像是恐怖片里出来的一样
    小雨:我不会已经被变态盯上了吧
    小夜:没关系,再恐怖也不过先奸后杀
    小雨:这已经很恐怖了啊!
    小夜:其实还有更恐怖的
    小雨:我不听我不听
    小夜:兔子是可以吃肉的,食草动物之所以是食草动物,只是因为抢不到肉吃而已
    小雨:啊啊啊啊啊好恐怖!
    即使知道自己吓自己的成分居多,我还是有些不安地抱起胳膊,反复回想着刚刚和兔耳少年的对话,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所以,大概不是我有问题吧?
    过了一会,车停在一栋看上去只有两层的小房子前,我跟着威利身后进屋,刚进玄关,就听到了锁链碰撞发出的声响。
    客厅里,满脸攻击性的诺尔被铁链牢牢捆缚在椅子上,明显他经过了一番剧烈挣扎,椅子都断了一条腿,横倒在地上,他被夹在椅子和地板之间,正艰难地蠕动着。
    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我看了眼威利,主动上前靠近诺尔。
    诺尔停下动作,有些费力地仰头看着我,他大概是在透过我看他的娃娃,我避开了他的视线,突然看到他被绑在背后的手上全是血,还有几根指甲向上翻起,我吓了一跳。
    “他的手………”
    我回头看向威利,欲言又止,威利试着向前走了一步,注意到诺尔顿时警惕起来的表情,他停下脚步,对我道
    “麻烦你帮他处理下”
    我点了点头,试着把手放在诺尔肩上,他皱了皱眉,一副正在努力忍耐的表情。
    我不知道诺尔在忍耐什么,但和之前遇到的人相比,他简直都能带给我安全感了,加上我呼吸过新鲜空气,骤然再闻到诺尔身上恐怖的气味,我现在只想让他好好洗个澡。
    “我能先带他去洗澡吗?”
    “你可以给他解开锁链,他不会攻击你”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还是紧绷起身体,做好诺尔一有异动就逃跑的准备,好在诺尔虽然神色有些抗拒,但一直没有做任何反抗,我推着他朝浴室走去,他走得很慢,仿佛前方不是什么浴室,而是龙潭虎穴,甚至到了门口还扒着门框不肯进去,我一根根拨开他的手指,听他发出一声极低的像是委屈极了的呜咽声,一瞬间我都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等一下”
    威利突然说了句,我疑惑地看向他,难得的,我看到他一副非常纠结的表情。
    “怎么了?”
    威利张开口,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他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没什么”
    搞不懂他的想法,我不再去想,没有关浴室门,我直接打开了淋雨开关,淅淅沥沥的水声仿佛一个信号,诺尔猛得跳了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被我用力按着肩膀,他没有大幅度挣扎,只是试着躲开身上的水,然后被我拽着回到花洒正下方,仿佛落在身上的水是灼热的岩浆一般,他缩着脖子,身体微微颤抖着,手臂紧紧护着耳朵口鼻,看得我感觉有些好笑。
    至于这么怕水吗,印象里邻居家的狗就挺喜欢雨天,每次下雨了都开心地在院子里撒欢,尾巴都快摇掉了。
    想到这里,我往诺尔的身后看去,但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尾巴。
    不止少了尾巴,诺尔头上的兽耳也少了一只,他皮肤最表面的污渍被水冲掉后,露出了大片纵横交错的疤痕,我认不出来,我只知道割腕留下的痕迹是什么样的。
    小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雨:看上去好痛啊,我都有点可怜他了
    小夜:他好歹还有个哥哥,谁来可怜我
    小雨:有道理
    瞬间说服了自己,我耐心地一次次拨下诺尔遮挡的手臂,温热的水珠打在他的脸上,他却露出了痛苦恐惧的表情,身体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明显,我不为所动,甚至还抽空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瓶……柔毛剂?
    简单看了下瓶子上的说明,确定是类似洗发水的东西,我挤了一大坨在诺尔头上,很快搓出了一大团泡沫,手指碰到了软软的东西,我下意识用力捏了捏。
    “呜!”
    诺尔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剧烈颤抖了下,我愣了愣,反应过来刚刚碰到了他的耳朵,见诺尔的脸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晕,我默默收回手,同时快步往后退去。
    我一直退到浴室门外,见诺尔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只是缩到浴室角落里团成一团,我看了看还站在门口的威利,又看了看诺尔,然后朝威利走去。
    “你………”
    四目相对,威利开口想说什么,我下一步快速问道
    “照顾的内容包括帮忙洗澡换衣服吗?”
    大概是被诺尔身上的味道熏得失了智,我现在才注意到我刚刚的行为非常不妥。
    “…………”
    “…………”
    相顾无言,莫名的,我感觉威利像是松了口气,他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根针剂和长管递给我。
    “这是镇定剂,必要时配合吹管使用”
    我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