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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悦选手并未自满,小脸紧绷得像一块冰冷的铁板。
下一个目标,是男人的头。
稍微有些偏离。
只打中了额头。
时自厚晕倒。
时悦扔下棒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呼吸急促,脚有些发软。
这是乍冷还寒的初春,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水。
总是还是成功了。
时悦哼着歌,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逃跑。
时隔两年,时自厚再见到这张脸,愤怒又恐惧,埋怨又痛恨。
这是他的耻辱。
他怎么能!怎么就被一个女人打倒了呢?
还是自己的女儿!
时自厚怒不可支。
神情几乎是想将时悦吞下去。
时悦恢复冷静,却还是垂着头。
头顶是几盏明亮的路灯,晕出一层层阴影,落在了少女身上。
她徐徐的侧过头,歪着脑袋,看向了时自厚。
眉眼缱绻,轮廓柔和,上扬的杏眼泛着冷意。
她本就是柔弱而清艳的长相。
如今微垂着眼睫,斜斜的一眼,更让人感觉把嘈杂的声音都压下一截。
简槐也和沈丞川的心,同时漏了一拍。
如果说,刚才沈丞川有一种错觉。
时悦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冲着他说的。都是回答。
都是她对于自己到底是怎样活着的,这一问题的回答。
很多东西,从调查资料上来看,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母亲早逝】、【常年借贷赌钱的老赖】。
而落在现实里,变成肉眼可见的、活生生的东西。
一切都是无法忍受的。
沈丞川觉得折磨。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特别的弱柳扶风啊。
时悦眨了眨眼,忽然想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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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这个画面, 好有脆弱感。】
【楚楚可怜,我只能说。】
风拂起墨发,时悦抬起头来, 惨白的脸显露在灯光下。
漆黑的睫毛轻颤, 仿佛是点在旁人的心脏上。
简槐也呆愣在原地, 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定在那。
白眼狼!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这句话,重重的砸在了沈丞川和简槐也耳边。
时自厚正试图捍卫自己的尊严。
女记者拦住了时自厚, 他和时悦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人太多, 还有摄像头,武力起不了作用。
时自厚试图煽动群众, 和自己一起谴责这个不孝女。
他说起自己这些年在外奔波的经历,如何凄惨。
如何扛起生活的重任。
当初如何辛苦的养大时悦。
如今, 唯一的女儿又是怎么样的冷血无情。
自己住着别墅, 用最好的奢侈品。
却让自己的父亲在外住桥洞, 打工风吹雨淋。
时悦独自站在那, 只是轻声说。
你不配做一个父亲。
这声音轻飘飘的。
可当她说话时,没有一个人开口。衬得周遭鸦雀无声。
简槐也呆呆的看着时悦。
时自厚的脸,和简槐也记忆中那张可怕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在他的理解里。
时悦应当恐惧, 应当惶然后退, 应当难以自持, 应当迁怒这个世界。
可是她没有。
月光清冷,简槐也仰头, 时悦的背影好似无坚不摧。
童年时的阴影, 始终像一个黑影掐着他的脖子。难以反抗。
简槐也挣扎过, 为之做过很多努力。
他弯弯绕绕, 不断尝试。
简槐也在别人对他的爱恋面前洋洋得意。
获得了一些可怜的自尊心, 吸取了养分。
他的心仍是空的。
可时悦做到了。
无论时自厚怎么样摆出长辈的威严架势, 使用亲情攻势。
时悦面对他,看着他。
然后冷硬的拒绝他。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时悦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这一切。
简槐也不相信。
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坚韧而挺拔,裙摆在风中像一朵花一般展开。
他不敢相信,这朵花,其实是和自己一样。
是从腐烂的土壤之中开出来的。
他一点也不相信。
这个和他一样在辱骂和拳脚下长大的人,能长成这般模样。
怎么会呢?
他注视着她漂亮的锁骨,颤抖的睫毛,漆黑的眼眸。目光瑟缩却也清亮。
简槐也的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他不愿意相信
简槐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看着这一幕,他有一点想要落泪。
不知是为自己而流还是为时悦。他的心原本已经麻木了,就如同饱经风霜、面容枯槁的老人。
可跨越时空,过于相似的一幕所带来了共鸣。他真想抱一抱时悦。
简槐也沉浸在澎湃的情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