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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猜灯谜

      楚王正带着羌黎族使团游玩,温朵娜和讷敏两位公主都十五岁,穿着充满异域风情、色彩浓艳的裙子,头上各色斑斓宝石的点缀发间,皮肤白皙身形高挑极为饱满成熟。
    说书人正讲到苏淮大败羌黎族,斩杀羌黎太子这节,讲到兴奋振勇之时,围着的观众纷纷鼓掌称赞叫好。
    六王子阿拉坦性格暴虐,当下便气愤难当冲入人群一脚踹翻了说书人的长桌,楸着说书人的衣领恶狠狠威胁对方,不许再说有关苏淮的任何故事。
    阿拉古上前阻拦,眼里闪过暗芒:“别忘了我们在哪儿,以及父王让我们来的目的,若是你执意闹事小心死在这京城。”
    看着惊恐害怕的说书人阿拉坦眼中闪过不屑,最终冷哼了一声放过说书人,楚王示意手下给他几钉银子,鼓励说书人待他们走后接着说。
    温朵娜背一座巨型灯山吸引,看着悬挂在最高处的转鹭灯十分好奇,上面描绘了一幅美人图,随着转动可以看到美人各种情态,含笑拈花、对镜描眉等,色彩明艳,黄红为底色,她一眼就心动。
    扔了一小块金子便想取走,沉清嘉却从楼上出声:“公主若想要这灯,还需把这灯山上的灯谜全数猜对即可。”
    温朵娜看着容貌昳丽的沉清嘉,心神一摄:“公子长得好看,学问应该很好,我想请你帮我赢这灯。”
    沉清嘉摇了摇头:“在下学问粗浅,只是样子惑人,且我有婚约在身不便为旁的女子取灯,公主另寻他人吧。”
    讷敏性子泼辣便骂道:“你这小白脸,我叁姐姐要你帮忙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沉清嘉也不恼怒,直接放下了茶楼的帘子。
    “二位公主莫怪,这灯必需是自己亲自答题才能赢走,那公子已经在内猜了一半灯谜了,若是二位想要也可入内。”店家笑呵呵打着圆场。
    “叁姐姐我们去找五哥吧,他最喜欢研究中原人的东西了,一定能答出来这些灯谜。”讷敏提醒了温朵娜,连忙把楚王身后四处张望好奇的阿牧仁叫了过来。
    阿牧仁闻言极致盎然地进了茶楼,楚王虽不知沉清嘉出现在这里是何缘故,但还是带着一行人进去茶楼。
    五王子阿牧仁生母有一部分汉人血统,因此他对中原文化极感兴趣,猜谜也很快,没一刻钟就猜到了第叁层灯塔。
    沉清嘉神态恣意地品茶又仿宋时贵族流行的点茶,碾磨茶粉,注汤几次后拿着茶筅姿态优雅地在茶碗里来回拂击,一旁还有小厮拿过灯谜供他猜。
    “你这小白脸摆出这么高的架子,是不是瞧不上我羌黎人。”阿拉坦最看不惯小白脸,也受不了沉清嘉一边点茶一边猜谜。
    气定神闲的姿态分明笃定羌黎人猜不出这些灯谜,简直欺人太甚。
    “六王子莫急,我家公子并非为了羞辱,而是等待对手一起猜谜,你看。”
    灯塔上的沉清嘉已经猜到第五层,阿牧仁也刚刚猜到了第五层第一个题目,沉清嘉把点好的茶送了一杯给他,两人对视一眼,含笑致意。
    茶楼外围观的百姓也逐渐变多,大家都知道沉世子与羌黎人在比赛,纷纷屏息以待。
    沉清嘉每多猜对一道,人群就爆发出热烈的喝彩,阿牧仁额头的汗也越来越多。
    讷敏看中原人声势浩大地给沉清嘉喝彩,气得直跺脚:“五哥,你加油啊,别被中原人看扁了。”
    吃得肚子圆滚的尹可文和妙善回来时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茶楼,也拼了命往里挤,问了一旁百姓才知道沉清嘉在与羌黎人比赛猜灯谜,已经领先对方五道了,再来叁题就赢了。
    尹可文觉得没趣就想领妙善走,妙善却好奇看了一旁的灯谜。
    没猜过,想玩一玩,眨巴着黑亮水润的大眼睛。
    尹可文受不了妙善这撒娇的可爱样子在一旁陪着玩了起来,谁料苏淮也在这里。
    他看着二楼风姿俊逸,玉璋圭质的沉清嘉骂了句:“虚伪做作,小人。”
    妙善凑到他身侧:“为什么这么说?”
    苏淮没料到自己说沉清嘉坏话被她听个正着,碍于他二人关系,尴尬地笑:“没什么,我乱说的,你要猜灯谜吗?看中哪一个我帮你。”
    尹可文直接指了指最高处的转鹭灯,苏淮更尴尬了:“要我打架可以,这么高的灯那还是算了,我猜不出来这么多灯谜。”
    尹可文得意地朝妙善展示自己如何精准打击苏淮,妙善被他俩逗笑了。
    “我想要那盏灯,你可以帮我吗?”她指着第四层最右侧的荷花灯朝苏淮道。
    苏淮摸了摸护臂,咬咬牙:“行吧,我试试看。”
    而楼上的比赛也进入了关键赛点,阿牧仁被妹妹一激,也赶了上来,两人都只差两道题。
    不同于阿牧仁的面色发红,脸上淌汗,沉清嘉端坐着身姿挺拔又闲适,眉心拧出一个浅褶,合着的折扇轻轻敲击手心,讷敏渐渐目光移到他身上。
    苏淮抓耳挠腮地在尹可文的帮助下勉强猜到了第四层,但剩下的一题尹可文也不会,只好鼓励苏淮:“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咱们还有时间,妙妙等着你的荷花灯。”
    不同于沉清嘉的姿态清浅,苏淮的眉头压低便有压迫感,看上去多了几分凶狠气息,旁人看他一眼躲开了,但尹可文和妙善仍旧在他身侧,看着他解不开题目的难受样,笑了很久。
    被取笑苏淮也没有生气,只不断四处看,终于当视线瞥到远处湖面的画舫时灵光一闪,“两头尖尖,浑身是劲,行得再远不留脚,是船!”
    小二点点头,去灯塔上取了那盏荷花灯。
    “谁说我猜不出来的,你看这灯我出手不就手到擒来了吗?”苏淮提着灯得意地挑眉。
    尹可文点点头敷衍他:“是,苏将军威武,了不起,猜了半天才猜出来。”
    苏淮不理她,看向妙善。
    妙善很高兴,她漾开一抹明媚的甜笑,软声道:“苏将军威武。”
    不同于尹可文的敷衍,十分认真。苏淮感觉自己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快,快要蹦出来一样。
    他掩口咳嗽一声:“知道就好……”
    人群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妙善被挤得快站不住,苏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双手捂着她的耳朵,隔绝那些喧哗。
    修长手指上粗粝的厚茧剐蹭耳朵时带出一阵酥麻,但耳内变小的音量提醒着她被人护着了,背后的身躯很滚烫,又很厚实,隔着衣服隐约能感受到身躯上贲发的筋肉,她的心也有些乱跳。
    苏淮耳朵红了,尹可文被下人扶着时眼尖地看到了。
    沉清嘉最后赢了阿牧仁,楚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含笑为他鼓掌,阿拉坦当场气不过便想打人,楚王命人拉住了,笑着带他们去了城里的花楼。
    两位公主送回落脚的行馆,讷敏临走前傲娇地扔给沉清嘉一条火红色的鞭子,沉清嘉让下人拿着,自己提了那盏美人转鹭灯在众人围观下出了茶楼。
    而苏淮早就在欢呼声爆发之后护送尹可文和妙善回家,一路上尹可文嘴角都带着笑,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苏淮被她看得心里打鼓,一路上收敛着脾性,妙善心中另有所思并没有在意。
    最后妙善在苏淮的目送下从小偏门回了化清院,等门关上苏淮又打量了这门,仿佛是为了记路。
    妙善提着那盏莲花灯照明,捂着乱跳的心脏无措起来,耳朵上似乎还残留着被硬茧刮过的麻意,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烫得吓人。
    她今天怎么了?
    翠羽看着她提着一盏莲花灯回来,又见她双颊粉霞弥漫,打趣道:“小姐,今晚上遇到什么俊俏公子了吗,脸红成这样。”
    妙善连忙摇头,本想直接洗漱,谁料守偏门的婆子道有人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