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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她终于靠上了枕头。
闭眼前,她细心整理了一遍霍之冕的话。
09年6月,他并非故意失约,而是处境困难,估计连手机都没得用,更别说跨境赴约。
那时候他的情况,比她更艰难。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解释倪乒乒那日为何将她撇在机场。
明明倪乒乒什么也没说,他却什么都知道。
好剔透的人。
梁德旖翻身,鼻端还有药油的香味。她往被子里埋了埋,想到霍之冕抚上她脸颊的那只手。
轻柔,温暖,拂去了莫名的伤感。
他总是那样的好。
好到让她只想回味,不舍得入睡。
*
一月二十二号很快到了。
下班后,梁德旖和方糖回了梁德旖的住处。两人吃了便饭,换了衣服化了妆,这才叫车往“宇宙水手”赶去。
不多时,两人抵达。
刚一下车,她们就看到了谷玄元和钱乐意。
梁德旖和谷玄元自那夜之后,就彻底失联了。
方糖和她透露过缘由。
姨夫知道谷玄元进局子后,连夜将他带回家严加看管。不仅上下班有司机接送看守,连手机都被没收。
新换的手机被姨夫监听,谁打进、谁打出,姨夫一清二楚。
方糖说,要是谷玄元事先说了和钱家口头婚约的事,她绝不会让梁德旖和他接触。语气里,方糖还有些自责。
谷玄元从驾驶位下来,拉开副驾车门。他伸手抵在车框上,钱乐意从副驾出现,摇曳生姿。
她一出场,闪烁的霓虹都黯然。
四人打了个照面,谷玄元看也没看梁德旖,只朝方糖点了个头。
反倒是钱乐意。她大方地给了梁德旖和方糖拥抱,然后转头问谷玄元,“你原来喜欢元宝?”
此话一出,谷玄元无风干咳,转了话题,“先进去吧。”
钱乐意给梁德旖抛了个飞吻,“冒犯了。”
谷玄元双手插袋,走在前面。钱乐意不紧不慢,引得路人眼神致意。
梁德旖和方糖勾着手,边说小话边往前走。
“我哥那劲儿,估计还没过去。你小心啊,男人吃起醋来,不知道会干啥蠢事。”方糖小声对梁德旖耳语。
“不至于吧?”梁德旖不太相信。
一来,她不相信谷玄元有多喜欢她;二来,刚刚的他表情淡然,不像是对她有什么难舍的情怀。
“我最了解他了。他越是放不下,越是装得轻松。”方糖说。
说话间,两人进了“宇宙水手”。有人查验请柬,引导存放物品,发了两朵别致的胸花。
方糖拿着胸花四处比划,有些犯愁,“我这礼服不能再叠东西了。”
梁德旖一笑,从盘好的头发上取了一只黑色发卡,将胸花上的别针拆除后,用黑发卡将其卡在方糖的鬓边。
“这样呢?”她将方糖拉到反光处。
“好看!爱你!”
说话时,方糖透过放光看向梁德旖。
她因拿下发卡,带落了一缕长发,微卷的发丝落在颊边,给原本灵动的她更添了一份难言的风情。
“你这样也好看。”方糖说。
“是吗,那我听你的,就不把这头发弄回去了。”梁德旖顺手将胸花别在手链上。
戴好胸花,两人走到主厅。
室内以金银二色妆点,乐队奏出抑扬韵律,香槟塔叠出玲珑盛世。
融金消银,好一派辉煌。
“倒是很有倪乒乒的风格。”梁德旖说。
方糖颔首,表示赞同。
梁德旖和方糖也从侍者手中接了酒杯,找了空桌坐下。
人群三两聚集,交杯低语。
来者非富即贵,梁德旖看到了不少高定礼裙,众人的腕表和首饰更是奢侈。经过她身边的一位女客,手上的那只翡翠玉镯,能顶一套别墅。
在抄写名单时,梁德旖看到了好些只在报纸和网络上才见过的名字。
现下对上脸,总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不远处,站着刚从纳斯达克敲钟回来的总裁;左手边,站着新晋的影视小花。梁德旖看到了芮锐,他殷切地走向一位男士。
方糖凑了过来,“你看芮锐那样儿,真没见过世面。”
“那个人是谁?”梁德旖还没将男士和她写过的名字对上号。
“我学长,在外交部翻译司工作,刚随领导出国访问回来。”
说完这话,方糖起身,往芮锐的方向走去。
梁德旖拉了下她的手,“你干吗?”
方糖回头,点了下梁德旖的额头,“芮锐不是欺负过你吗?等着。”
梁德旖没拉住,方糖直接走了过去,“张学长,你也在啊!”
张姓学长原本对芮锐极敷衍冷淡,此时对上方糖,倒是难得展露笑容。他颔首,“没想到你也在。”
“走啊,去那边坐。我介绍朋友给你认识。”方糖指了指梁德旖。
“好。”
芮锐眼看人被劫走,有火也没法儿。
他将那点儿愤怒藏好,继续转场,找下一位。
可芮锐没想到,方糖和他杠上了。
他准备找谁,方糖就把对方拉拢过去,介绍给梁德旖。
他就看着梁德旖认识了每一位、他想结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