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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陈茵正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东西装进收纳盒里,看起来大有卷铺盖走人的意思。
陈茵和覃琳都是德世的老员工,陈茵甚至比覃琳要呆得久一点,走得这么突然,或许和那天在茶水间说的话脱不了干系。
祸从口出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大概是出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心理,陈茵走前跟覃琳争锋相对,看似冷静地咒骂道:“给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当走狗,你将来的下场一定比我惨。”
办公室里忽然一片哗然。
覃琳急了,扭头冲在场的人喊:“议论什么?自己手头的工作都干完了吗?”
欲盖弥彰,反倒真能品出几分狗仗人势的意味。
陈茵哂笑一声,昂着高傲的头颅离开。
主角退场,曲终人散。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覃琳特意走到颜乔面前,压低声音对颜乔说:“算你聪明,没被人当枪使,没说不该说的话。这次权当你走运,不过如果你一直没机会接近孔总,你也没必要继续在公司呆着了。你自己掂量掂量,想个法子,尽快回到孔总身边吧。”
听到这些话,颜乔恍然彻悟,董事长和他的鹰犬才是万恶之源。
再结合与孔峙第一次见面他就说不喜欢自己的姓,陈茵跟她说的阴私,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
之前因为工作关系,颜乔加过覃琳的微信,趁着没有被删掉,覃琳走后,颜乔私戳了陈茵。
颜乔:【不是我告的密,我们的对话我没有说出去。】
陈茵:【我知道,是我大意,在公司干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茶水间的摄像头能收音。】
颜乔心头一紧,迟迟没有回消息。
陈茵不久又发来一段提醒:【你小心点覃琳,能防则防。那天你和孔总都不在,我看着她断掉孔总办公室的电,之后请工程部的小王协助开了孔总办公室的锁,后来我们就都被孔总叫去问话了。当时我还没想跟她撕破脸,就没有告发她。现在走都走了,更没胜算扳倒她。】
好像说的是她母校寄来的邀请函被人夹进呈送给孔峙的文件夹里的事。
竟然不是孔峙自导自演?
真的有这么一桩事,她真的被人陷害了。
怪不得孔峙办公室的监控录像,缺失了当天的数据。
因为被人断了电。
是她错怪孔峙了。
她还以为是他百无聊赖,伺机试探她对他是否忠诚。
原来并非他多疑,他也在局中。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险些被婶婶失手杀死的前车之鉴,她没有鲁莽地找覃琳对质。
她多少能猜到覃琳为什么会对她下黑手。
覃琳作为董事长身边的红人,在公司出尽了风头,凡事都讲排场,不放过任何一个耍威风的机会。然而她不过是一个受尽牵制的新人,居然仗着孔峙的隆宠,让覃琳这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开始替孔峙鞍前马后。
就在刚才,孔峙还差点差使覃琳去给她买药。
想到这里,颜乔不由打了个冷战,心底涌起一阵后怕。
她赌的是孔峙能保也会保她。
可万一他的态度反而让她腹背受敌呢?
看,连他都没有料到,他只是不经意地使用了一下权力,就让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遭了小人的嫉恨。
后来知道了,才设计了“冷落”她的一系列措施,挑了个理由贬了她,让她看起来不那么风光。
人事纷杂,她还是自己留个心眼,不要太骄纵吧。
九点半,高层例会准时召开。
按理说会议在总部开,总部的人应该是最先到场的,结果分部的人因为路途遥远,预留了应急的时间,比总部的人还早到。
孔峙压轴出场,颜乔跟在他身后,最后一个进场,坐在了靠门的位置上。
德世集团高层的男女比例是六比七,能者为尊。
孔峙治下没有关系户,但并非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大将,甚至一大半都是孔老爷子没退位前的心腹。
能把这些人统统震慑住,他是有些手段在的。
总部的经理简单开了个场后,谦恭地讲话语权交给了孔峙:“孔总,您先说。”
孔峙似乎憋着大招,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说完我再说。”
颜乔听见孔峙的声音,抬首注视着孔峙慵懒的神色,忽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再不是那个会因自己的惨痛经历悲秋伤春,从而失神漏掉他发言的可怜虫了。
尤其是误会解开后,他的一言一行都吸引着她的注意。
此刻他浑身焕发的不是普救众生的圣人光环,而是令异性着迷的,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第九章
孔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最早是地产起家,有了自己盘后,文娱和文旅领域也开发了相应的业务,发展至今,海城有一半的高档会所是孔家的产业。
家大业大,盘根错节在所难免。
会议开始前,颜乔觉得孔峙问她能不能做好记录是瞧不起她,但很快她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高层开例会类似于古时候大臣们上朝,定有千千万万的本要奏。
“我们分公司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啊,早期许给合作方的一些承诺,随着形势的变化已经难以兑现了。一开始我们是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跟对方进行友好协商。既然是老客户、老朋友,对吧,我们格局打开一点,适当让利没关系的嘛。就说凡是这方面的订单,都交给这家做。但是我们仁,他们不义啊,质量下降,借机垄断,售后的服务态度差极了,我们还得吃这个哑巴亏,账面上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