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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长得,谢掌门指了指那青年男子问,和她像不像?
令管事一瞧那男子的面容就明白过来,声音微微发抖:母子连心,自然是像的
主仆二人一时都没做声,谢秋石俯下身,轻碰了碰那两人背脊之间的连接处,凑到鼻边一嗅,当即俯身干呕。
少爷?令管事惊呼。
金缕衣。谢秋石道,金缕衣的味道。
令坚愣了片刻,继而道:东陵异变,看来果真由那金缕衣而起
不仅如此,谢掌门站起身来,扬起手臂,低声念了个飞来咒,四围幽光一闪,一百零八颗碧绿玉珠汇拢而来,沿着他掌心的金丝串成一串,首尾并未相接,而是如一条长鞭般卷在他掌心。
失去了禁锢的人面塔又开始嗬嗬前行,张牙舞爪地冲撞向二人,谢秋石没再闪避腾挪,而是纵身跃起,拔起腿来,掉头就跑!
令管事差点没反应过来,一把老骨头险些给撞散架:少爷!不管这些东西了?
不管了!谢秋石已闪身到数十米之外,回头高声喊道,这对母子,今早被我们扔在狐仙庙前,插了枯心枪做标记,打算等着燕赤城他大妹子过来料理呢。
令管事啊?了声。
你犯什么呆,蠢东西!谢秋石一边跑一边笑骂,现在料理都料理完了,人也凉了菜也熟了,妥妥帖帖,手段毒辣,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祝仙子她令管事双目缓缓瞪大,最终瞪得如铜铃一般。
谢掌门未作应答。
半人半鬼的管事恍然大悟,蓦地加快了脚步,冲上前去,和谢掌门并肩拔足狂奔起来:她她她她亲自来了啊啊啊!
难主难仆携手并肩往坡下逃去,谢掌门一边逃一边小声咕哝:我说这佛珠拆了装装了拆的,搞出这么大动静,姓燕的守在外头竟然也不出来英雄救美原来更难对付的,早在外头等着了!
第66章 雪刃向亲兄(二)
诚如谢秋石所说,死人坡下,并不比坡上来得太平。
祝百凌身披轻甲,头戴银冠,枪缨如火,披风烈烈。她横枪挡在死人坡前,柳眉斜飞入鬓,声音冷冽:燕赤城,你敢引我来此,却不敢与我决一死战,莫不是心中还有儿女情长?
燕赤城却不为所动,仍旧负手立着:令坚口中的狐鸣鬼哭,我听来倒像尸婴啼泣。你究竟做了什么?
祝百凌听闻那婴字之时,面色已青白如铁,待仙君说完,更是怒从心起,喝道:你竟敢问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百年前,在这桃源村做了什么?
燕赤城面色一沉:果真与当年之事有关?
很惊讶?祝百凌冷冷一笑,是不是以为自己做得够干净,没留半点隐患?
她说得咬牙切齿,燕赤城却恍若未闻,兀自从袖中摸出一卷乌绸,当着祝百凌的面,一点点展开。
紫薇帝君手谕,仙君声音沉沉,嗓音带了丝暗哑,他一边念,一边看着祝百凌的脸色,祸村桃源,逆行天道,亲近鬼魅,包藏污邪。前有活人生祭,供奉鬼母,后有暗结鬼胎,意欲兴复鬼族。因其屡教不改,履诫不通,现命瀛台宫燕逍代行诛邪涤秽之业,永绝后患,若能将功补过,可封仙君之位,若办事不力则究其诛仙之罪。
你念这个,想证明什么?祝百凌冷道,证明你就是他秦灵彻的一条走狗?
天帝圣目通察万物,我既然还活着,自然证明当年确实没有留下后患。鬼胎之事,也已随着那十三个孕母亡于尘埃。燕赤城抬眸看向她,所以我才要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祝百凌对上他深碧色的双眼,与他对视半晌,忽而大笑:好你个燕赤城,妄杀满村无辜才坐上这仙君之位,竟还敢将这荒唐残虐的圣旨当做丰功伟绩诉诸于口,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问我想做什么?你先吃我一枪,再问我想做什么!
她一句话尚未说完,红缨便如风中凌霄般抹开,雪尖疾风骤雨般点像燕赤城面门。
燕赤城微一皱眉,袍袖一拂,神兵枯心横空而现。
他并未进攻,仅是驾枪相挡,左掌运劲轻轻一拍,身体微微后仰,四两拨千斤地卸了神兵倾压而来的万钧之力。
祝百凌一击不成,抬起一掌削向他颈侧,她所修虽是刚猛万分的功夫,体格却终究比寻常男子修长瘦削几分,这气吞山河的招式由她使出来,少了些泰山压顶之势,却多了几分陡行险坡的灵活诡谲。
燕赤城自不会与她双掌相对,仍是矮肩避开,一退数米,几乎被她逼进那桃源村死人坡,幽幽大阵无声运转,暗蓝色的火舌悄然燃起。
燕朱眉。仙君沉声道,你当真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
祝百凌抿唇不语,兀自紧逼,两人一招一架转瞬间便过了数百招,她眼前忽然一空,对峙之人竟没了踪影!
祝仙子当即回头,只见燕赤城安静地立在她身后,登时咬牙切齿:你既能用仙术,便堂堂正正交手,何必躲躲闪闪,像个废物般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