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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连忙拦住他:“不急,不急,你不说我差点都忘记这笔钱了。那会儿学校名额有限嘛,我就想帮个忙。”
“唉,也是多亏了你帮忙。”湛华彬叹息道,“她这个脾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对身边的人格外不服输。就说养儿子吧,明明一切都给了程成,可见到儿子总不肯好好说话,弄得程成对她跟仇人一样……钱也是,我,我们这些老同学其实挺愿意在经济上帮助她的,但她借过一次,在还清之前说什么都不肯借第二次了。你说人困难的时候还钱哪有那么容易……”
终于要讲到重点了,程成立刻聚精会神起来。
然而这时,病房门却再一次被敲响。
“这么晚了还会是谁?”湛华彬的话头一下中断了,他疑惑地看了眼门口,准备走过去开门,“老师你先等一下噢。”
病房门“吱”一声打开——
程成看过去,瞳孔就是狠狠一缩。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跟在他父亲旁边的那个女助理!
“你好。”女助理冲湛华彬微笑道,“我是程总的秘书,过来探望夫人。”
湛华彬皱眉道:“程总?你是说小荔那个不负责任的前夫么?”
“话不能这么说,程总对自己的前妻还有孩子都是很关心的……”
女助理边说边朝病房内走,像是要用身体把挡住门缝的湛华彬挤开。程成急得大吼:“别让她进来!”
女助理面色一沉,病房天花板上的那盏日光灯便突然“啪”一声爆开来——
第22章
屋里的两盏日光灯突然爆掉一盏,病房内一下子就黑了一半。
女助理轻描淡写地推了湛华彬一把。
也没见她怎么用力,湛华彬整个人便倒飞而出,“砰”一声撞在了对面窗边的墙壁上。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你,你……”
女助理走进病房,反手关上了门,上了锁,美艳的脸上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一步步走向病床。
程成站了起来,挡在病床前。
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本能地这样做了。女助理走到他面前,短暂地停了下脚步:“这位先生,你最好不要插手。”
程成还记得她那块奇怪的手表,往她手腕上瞥了一眼没见到,于是底气稍微足了一点,梗着脖子说:“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闯进别人病房想干什么?”
“程总身为病人的前夫,念着夫妻旧情,想把太太接到身边照顾,所以叫我过来接人。退一万步说,我闯不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病人的谁?”女助理神色一冷,“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成既然拦了,就没想过跑——反正他死都死了。女助理见他不动,目光危险地一眯,仅用单手掐住了程成的脖子,将他缓缓地提了起来。
她的力气如此之大,大得不像个活人。程成掰她手掰不开,自己倒是被掐得要翻白眼了。他双脚不受控制地渐渐脱离地面,在令人眼前发黑的窒息感中拼命挣扎着,恍惚间以为自己会死第二遍。
“住手!”湛华彬回过神,扑上来想把女助理拉开,“他程英毅跟小荔有什么旧情可言,当初还不是图她家里有钱才结的婚!谁知道小荔为他跟家里闹翻拿不到钱了,程英毅从此没给过她好脸色,现在装深情给谁看呢!”
程成真感觉自己要死了,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分明那么纤细,却像只铁钳一样牢牢卡在喉口,任他如何大力挣扎都不能使那只手松开分毫。
他忽然有点恐慌——
爸爸究竟招惹了什么东西?他所要面对的,真的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爸爸”吗?
眼泪鼻涕不知不觉地流出来,糊在脸上,程成满脸狼狈,哑着嗓子喊:“x……谢哥……救……命……”
视线越来越暗。
他感觉自己在坠落,手脚变得沉重而无力。
直到——
“啧,喊什么谢哥。”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程成就听见一声女人尖锐的痛呼,而后脖子上掐着的手就是一松。他整个人往下落,由于重心不稳,撞歪了身后甘秋荔的病床。
空气重新进入呼吸道,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在办公园的时候,女助理左肩被景暄洞穿过一次,这回右肩又被洞穿了。她反手摸出一张画得花里胡哨的黄符贴在伤口处止血,呲牙咧嘴地捂住肩膀,背抵墙,一双眼睛戒备地看向四周:“装神弄鬼,有种就出来!”
身为鬼族却被人说成“装神弄鬼”,着实有些喜感。景暄短促地笑了一下,说:“连‘阴阳眼’都没有,就敢用‘招阴符’给自己止血?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这算是个什么流派——唔,这是什么?”
他看见女助理的身上冒出了许多黑气,一根根缠绕在她四肢上,像是捆住了猎物的水草。
“暄哥!”
程成听出是谁到了,当时就像是有了家长撑腰的熊孩子那样说话都有劲了,音调不自觉地升高,露出本音。
一旁,被一连串的变故弄得有些发懵的湛华彬立刻惊疑不定地看了过来:“你究竟是……”
女助理只能隐约分辨出空气中有阴气,并不能看见对方在哪里。一般而言,两方斗法,如果一方连另一方在哪里都看不见,那就等于输了。她在心里暗自衡量了一下,觉得硬碰硬不太划算,便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说:“阁下是谁请来的?收了多少钱?我可以给双倍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