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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中止。
此时此刻,走廊上突然响起脚步声,星微微转头,只见一位女仆装束的人造人端着托盘穿过走廊,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先生还没睡?”
女仆注意到窗口抽烟的男人,出于程序设定,她对客人时刻报以无微不至的关怀。
“请问是卧室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她关切地问。
“没事。”星掐灭香烟,摆了摆手。
这时他目光落在女仆手中的托盘上,托盘上摆放着三瓶透明液体,用规格为500毫升的医用塑料瓶密封,侧面贴有黑色的标签。
不知为何,这种塑料瓶微弱地拨动了一下星的神经,不知触动了哪一块的记忆。
“这是什么?”
“哦,这是主人需要的营养液。”
星想起用餐时管家为Helios打吊水输送营养液的模样。
“你的主人平时只靠这个维生?”他略带疑惑地问。
“是的,主人无法自主进食,只能靠管家先生为他注射。”
“平时都是管家负责照顾他吗?”
女仆点点头:“嗯,管家先生是这里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机体,像我们只要需要用的时候才会被唤醒。还有什么疑问吗,先生?”
星想了一会儿:“没有了。”
女仆正欲离开,可这时星又忽然喊住她:
“等一下。”
他箭步上前,重新拿起那些医用塑料瓶,这次他仔细阅读了标签。实际上他看不懂标签上那些化学品的名称,还有什么分子结构式,他只看到标签上绘有一具木乃伊的形象,旁边用红色写着“CR-H8”。
某些记忆在脑中唤醒,如同一块块碎片拼成整体:
阴暗潮湿的仓库,生锈的病床,心电图的滴答声,还有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星苏醒之前的记忆!
从雪山被挖出后,他似乎一直躺在一间废弃仓库的病床上,他想起仓库里灰色的墙壁还有天花板上时明时暗的灯管,期间有身着白大褂的人进出仓库,日复一日地给他输送某种液体。星依稀记得吊瓶上的标签,与这个标签一模一样,上面都有木乃伊的图案与红色的CR-H8。
可那根本不是给活人输送的营养液,而是维持脑死亡的患者身体功能的一种药物。
难道说Helios现在的状态与苏醒前的星一样,其实是位活死人?!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Helios其实已经失去了独立意识,是管家靠这种药物维持他的躯体不腐,再假装他可以通过手指打字,装模作样地复述他的话,其实那完全是管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轮椅上的老人只是一具傀儡!
一直以来与他们对话的不是老人,而是管家。他才是他们要找的Helios!
想到这里,星不寒而栗,立即提步往楼上走去,打算进入Helios的房间一探究竟。他向来是孤狼的性格,有时候行动起来一意孤行、不计后果。
女仆在后面追赶:“先生!请等一等!三楼不能去!”高跟鞋踩得地面当当作响。
星的脚步毫无停滞。
三楼。
庄园主人的卧室十分好找,装有华丽朱红色对开木门的那间就是。
星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开启房门,一声极细的吱呀声划破了房间内的黑暗。
滴答,滴答,滴答......
医疗仪器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床边闪烁着一个幽绿色的光点,显得十分诡异。
房间内好像只有老者一人,他孤零零地仰卧在华美的大床上,轮椅收纳在旁边。Helios的大床四角撑有立柱,立柱上悬吊着雪白的纱帘,将他一层层包裹在床内,形成了一只密不透风的茧。
星悄然步至床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黑色的衣服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窗外的月光隐约勾勒出轮廓。
伸出手,悄悄掀起纱帘。
手指碰到了一具冰冷的躯体。
老者半张着嘴,翠色的眼睛依旧睁开,漫无焦点地望着天花板,几乎没有脉搏,没有呼吸。
“赫利俄斯先生。”
没有回音,甚至手指也不动一下。
星确认了他是一位活死人,至少已经脑死亡失去了独立意识。
这时,一束光线冷不丁刺进星的眼睛,星立即转身,只见光束在他虹膜上聚焦成一个小小的光点,虽小却足以致命。
光枪。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手里握着的光枪瞄准了星。
“是你。”
——管家。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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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生人的战斗力如何,之前星从未体验过。只见管家撩起黑发,在脑后束成一把,露出了他那蓝光闪烁的人造人接口。
抬手,光枪发射。
没有任何多余的对白,也没有任何迂回的准备时间,直接下发死亡通牒——遵循最大效率原则,这就是人造人的行事风格。
星预判闪避,光束擦脸颊而过,在床头的墙上留下一枚漆黑的孔洞。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湛风枪也不在这间屋子里,不过身边有Helios之前用的轮椅,索性抡起来当成武器,虽没有那么顺手,但星从不挑食,路边捡起的棍子也能打。
管家可不像星那么狼狈,他优雅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精巧的光枪,对星进行着准确的射击。星朝他砸出轮椅,便立即屈身滚入床底,试图躲避射线,管家这次没有击中,不慌不忙地冷笑一声,因为光枪穿透力极强,又岂是床板可以挡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