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章不说话, 抓着贺臻的双手更加用力, 几乎要到折断贺臻指头的程度。
    贺臻不动, 甚至不为之动容, 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追根究底，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不是这样,”顾子章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必须想明白。”
    他和贺臻的身体接触, 双手交织，鼻翼间一呼一吸都是贺臻的气息，属于贺臻的味道, 带着丝丝清凉又含着刚才遗留的清香信息素。
    明明如此靠近, 他却总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恍如这一切都是他的梦。
    霎时，顾子章抬起身子，抓着贺臻的手抵在自己胸前，盯着贺臻说：“贺臻，你感受到吗？它在跳动。”
    贺臻仔细感受了一下：“嗯，心跳很健康。”
    话音刚落，顾子章顿时僵住，握住贺臻的手不知觉中都失了力气。
    贺臻却勾起嘴角，五指放松地撑在顾子章胸口前，问：“它怎么了？”
    顾子章没有错过这一幕，贺臻的眼神中带了许多光芒，耀眼到他情不自禁探究进去，想要看到更多。
    他抬起贺臻另外一只手，将贺臻两只手都窝在他胸口，回答：“它在为你跳动。”
    “你在难过，所以它让我感受到难过。”
    刹那，贺臻双眼内的瞳孔逐渐睁大，手心下的触感似乎都带上了温度，炽热到灼烧他的手心，他也不愿意放开。
    顾子章：“但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难过？我……”
    贺臻抓紧顾子章胸前的衣服，打断顾子章的话：“我已经足够。”
    “你听我说，”顾子章示意贺臻不要说话，迎着贺臻迷茫的眼神，额头抵在贺臻的额头上。
    这个距离，放大了贺臻的神情，他能看到贺臻眼睛一睁一闭，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贺臻额头上的温度，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贺臻的呼吸微顿，而后急促又粗缓，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比拥抱更加亲密的距离，这令他的心又跳动了几分。
    “我只是现在想不明白，贺臻，你愿意等我吗？等我想明白的那天，一定距离今天不远。”
    贺臻愣愣地看着顶上的人，明明视线中怎么都无法将人全部看清，依旧努力瞪着眼睛，许久才轻轻地「嗯」一声。
    “那我可以对你做想做的事吗？”顾子章边说，眼皮逐渐垂下，留下一道缝隙。
    “嗯，”似乎受到蛊惑一样，贺臻睫毛也随之颤抖地闭上，即使心里根本不知道顾子章想做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似乎过了许久，两唇轻柔碰上，蜻蜓点水一般，没有更多的深入，也让两人忍不住浑身一颤，头皮发麻到放松下来。
    隔了一会儿，两人拉开距离，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皆是对方，有一种宁和的气息流转在他们四周，就这么简单地看着对方。
    什么都不想。
    星舰以极快地速度前进，无尽的宇宙迷糊了时间，但智脑记录了时间，夜晚降临，房间灯火熄灭。
    顾子章翻个身，躺到贺臻身边，两人紧密靠在一起，说起悄悄话。
    顾子章突然提起：“我和莫时宇不一样。”
    贺臻：“嗯，你们不一样。”
    说完后，贺臻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顾子章下一句，他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子章：“问什么？”
    “我曾经是omega的事情，”贺臻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顾子章把玩着手里握着的手指，不在意地说：“为什么要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呢？
    贺臻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说：“如果我依旧是omega，我就不会和你相遇，也不会有之后这些事情。”
    “不会，”顾子章捏住贺臻的手指，“我们的信息素相互匹配，我会找到你。”
    然而贺臻摇了摇头，爸爸虽然没有明确跟他说过，甚至模糊了这个重点，但了解得越多，他越清楚其中一点。
    “我曾经的omega信息素与你完全不匹配。”
    顾子章的大脑思考顿了一下，说：“二次分化不会改变信息素。”
    “你说的没错，”贺臻坦然地说，“成为alpha之后，我的信息素发生了变异。”
    顾子章：“它让我们相遇。”
    “没错，”贺臻撕掉隔离贴，任由信息素点点跑出来，“它的存在既合理又不合理，曾经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适应它，你想要它吗？”
    “也许这份信息素的本意并不是我自己。”
    顾子章细细嗅着奔赴而来的信息素，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说：“它就是你。”
    “贺臻，我想要的只是你。”
    第二天。
    顾子章早早醒来，贺臻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跑到他怀里，而他一只手摸在贺臻的后颈处，一只手放在贺臻腰间。
    按照以前，顾子章已经收回双手，在不吵醒贺臻的情况下默默撤离。
    而现在，他不仅没有撤离，反而搂得更紧密。
    可他一动，贺臻就有醒来的节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手在四周探了探，还是顾子章取来隔离贴递给贺臻。
    贺臻接过隔离贴，打了个哈欠，就将脖子凑到顾子章鼻尖，说：“你赶紧闻过，省得没过多久就又找我。”
    顾子章心里埋冤，但身体诚实地凑上去，看样子不把一天的量给补充完后都不会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