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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 第117节

      谢明月表情凝滞了一瞬,显然没想到李成绮会因为这种原因叫他一声皇后。
    “时局艰难。”李成绮有理有据。
    谢明月思索须臾,当即回答,“无三媒六礼昭告天下,谁人也不知臣是皇后。”他将看过的折子放到一旁,看向李成绮,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的谢卿,在向他要个名分?
    李成绮从前做梦都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照他从前以为,当然觉得谢明月这般文臣为臣的最高志向是配享太庙,不过若是不臣,还成功了的话,也能享太庙。
    李成绮沉默片刻。
    谢明月眼下官至太傅,又有爵位封地,朝廷每年非但要给他俸禄,逢年过节乃至平时没事,赏赐也不会少,若是皇后的话,至少俸禄削减开支了大半。
    况且谢明月为后,仍旧能入朝理事,但俸禄只开一份就行。
    还有最最重要一条,李成绮亦愿意给喜欢的人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即便他们现在亦算不得避人耳目。
    皇帝可不愿意以后还有人向自己的皇后说媒。
    李成绮眼前一亮。
    谢明月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看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眼下朝廷处处都要用钱,虽有各地陈欠与抄缴上的银钱源源不断送到国库。
    但往往是刚统计个总数,就要送出去,谢明月甚至怀疑,倘若不是这个举动过于荒唐,并且宫中眼下没有那么多能住人的宫殿,李成绮能为了省钱把大臣的官职都划成妃嫔位分。
    “不急。”李成绮笑眯眯地看着他。
    谢明月顿了顿,“臣,不急。”
    李成绮目光落在谢明月脸上,突然想起戚不器的话来,他蓦地笑了,“先生知道戚卿来找过孤吗?”
    谢明月点点头,“臣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戚不器那天差点把皇帝的龙尾砚砸了。
    幸而他还知道先帝的东西砸一件少一件,硬是拿手接住了。
    “那你知道,戚卿同孤说,长乐宫缺人气,因为长乐宫气盛而未央宫气衰,未央宫朝长乐宫借气,长此以往,长乐宫与未央宫的人气都不足。”
    谢明月皱了下眉,戚不器愿意给人保媒拉纤的喜好这么多年都没改,他回忆了一番,道:“陛下先前仿佛同臣说过此事。”
    这个先前,是指李昭还活着的时候。
    李成绮嗯了一声,“他说了两次。”
    区别在于,戚不器以为一次是对李昭说的,一次是对李愔说的,还觉得自己言辞找不出半点可反驳之处,然而面对听了两次的李成绮,就很是好笑了。
    “上一次陛下说朝廷尽是用钱之处,大婚费时费力劳民伤财,况且您此刻没有娶妻之念,便搁置下来。”
    “孤这一次说,让你住未央宫,弥补人气。”李成绮笑眯眯地接口。
    谢明月心尖仿佛被人掐了一下似的酸麻,“想来,戚国公再不会同陛下提立后之事了。”
    后颈上的痕迹李成绮碰不到,将药膏递给谢明月,意思很是明显。
    谢明月放下文书,接过药。
    和上次给谢澈的是同一种药。
    谢明月垂了下眼睛,三指从广口瓶中挖出一些,扣在掌心中。
    遇热之后的药颜色不似方才那样浓重,反而有些透明,缓缓地融化在谢明月手中,有点粘稠,却很润滑。
    李成绮的头发挡在后面,小皇帝把长发往前一撩,垂头坐着,将脖颈露出来。
    少年人颈部纤细,宛如鹤颈低垂。
    二指沾上融化了的药,落到李成绮皮肤上。
    药是冷的,谢明月手也是冷的,因为不是自己上药,李成绮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被冰得僵了僵,整个人绷直一瞬,而后像是想起了身后的人是谁,才缓缓地放松下来。
    皮肤细腻,又娇贵,轻轻一碰就能留下印子。
    谢明月涂得仔细轻柔,全然看不出让李成绮受伤的始作俑者是他。
    “亦非全然是不愿立后的托词。”手指在他皮肤上游走,李成绮突然开口,“孤亦想你居未央宫。”
    谢明月的手指停在他的脖子上。
    那里有一处泛红的印子,一看就是咬上去的。
    “但孤转念一想,又觉得无需如此。”李成绮接上。
    谢明月的拿开,又沾了些药,均匀地涂在李成绮的后颈上,他颔首,顺从道:“是。”
    仿佛无论李成绮说什么诛心之言,谢明月都只会恭谨地回答他一声:是。
    “未央宫与长乐宫相距太远,来往不方便,你住长乐宫住得也比未央宫习惯,”李成绮看不见谢明月的神情,却能猜中他心中所想,不动声色地补充,“历来皇后住未央宫的规矩,到孤这,不若改一改。”
    作者有话说:
    抱歉,胃疼和生理期双重debuff,上完一天课回来就睡着了,醒来已经很晚,不好意思才更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谢明月开口, 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从前这样的事情谢明月不曾想,更不敢想。
    “臣,”
    谢明月呼吸的湿气若有若无地扑在李成绮脖子上。
    旋即有一个湿润的吻落下。
    轻而柔软, 仿佛在对待一件值得珍藏的稀世宝物。
    李成绮微微偏头,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谢明月,“你……”
    不苦吗!
    他刚刚擦过药,谢明月岂不是吃了一嘴外伤药?
    这玩意儿要是有毒的话, 眼下谢明月已经要七窍流血身亡了吧!
    谢明月神情有些茫然, 仿佛不明白李成绮的反应为什么这样大。
    “不苦的。”他舌尖在唇上一抿, 仔细尝了尝味道, 认真地回答李成绮。
    李成绮看着他的脸,缓缓道:“你别是疯了。”
    回答李成绮的是谢明月柔软冰凉的嘴唇。
    药味苦涩, 苦的李成绮刚被吻住就想要挣脱,可和谢明月亲吻的滋味太好,唇齿纠缠的触感让人上瘾, 即便苦,也叫他不愿意放开。
    他从前是个多怕苦药的人, 如今竟色令智昏得连这都能不在意了。
    谢明月唇上的那点苦药尽数被李成绮吞咽下去。
    满空来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这个身份不明的夷人青年还算会察言观色, 上次谢明月同李成绮在长乐宫中行事, 他得不到令不敢走,心中惶然, 生怕第二日就人头落地,这次学得听话,走, 或许会得罪李成绮, 但是不走, 一定会得罪谢明月。
    “臣没疯。”谢明月轻轻道。
    李成绮舔了舔自己红肿得发疼发痒的嘴唇, 泛着粉的舌尖在口中若有若无地露出,看得谢明月目光微沉,但马上垂眼,一副恭谨驯顺的模样。
    “臣只是,”谢明月顿了下,“喜不自胜。”
    李成绮有点好笑地看他,戏谑道:“原来谢侯喜不自胜的时候会这样,”皇帝凑过去,总觉得谢明月唇上还沾着药,便极好心地给他舔干净,“你骗孤,”他声音猝然压低,“你从前怎么不这样?”
    还未抽身就被揽入怀中,谢明月的声音沉沉地在他耳边响起,“臣高兴时从来想对如此。”
    只是从前不能坦诚相见罢了。
    先前踌躇太多岁月,如今稍有一点,谢明月都不愿意罢手,非要紧紧攥在手中才能稍稍安心。
    李成绮偏头阻挡了谢明月的吻,逗他,“谢卿也不必太高兴,居长乐宫是因为,”
    “因为眼下国库吃紧,处处都要用钱,未央宫年久失修,无法住人,”谢明月接上,未央宫虽年久,却远远没到失修的地步,平日里只因无人居住显得冷清空荡,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无法修缮,臣才得以违制居长乐宫。”
    李成绮颔首,奖励一般地在谢明月唇上碰了一下,谢明月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他闻着舒服,在颈间轻嗅一口,然后马上翻脸不认人,“知道不是因为孤宠爱你就好,快去把奏折看了,莫说朝廷不养闲人,长乐宫也不养。”他挑眉,不满道:“笑什么?快去。”
    翌日,众人惊讶地发现谢明月办公所在从长宁殿变成了长乐宫,至于各种原因,皇帝与谢侯都没有解释。
    可就算不解释,明眼人都猜得出来为什么。
    朝中精干官吏颇不以为然,他们忙于新政,实在没心思管皇帝那点家事,先帝因为不娶被朝中重臣轮番劝过多少次,到死后宫也没一个女子。
    如今小皇帝喜欢男人,喜欢就喜欢,只要不因这份喜欢祸及朝政,谁会理会?
    况且新政摧枯拉朽,谢明月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极是配合,他愿意,执行起来就没有那么大阻力,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恨不得两人蜜里调油永不分离。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惶恐,惶恐谢明月蛊惑皇帝,将于取而代之。
    新政的目的不过是谢明月排除异己,可怜可恨少年人不经人事,竟被这祸国妖物哄骗了!
    京郊一处别苑内,气氛紧绷,与如火如荼进行的新政不同,此处的气氛近乎于愁云惨淡。
    赵上行将文书递给李旒。
    李旒接过,却没有打开,面上似有厌烦地扔到桌子上。
    赵上行也不恼怒,弯着身子同李旒说话,“京中的传言您也听到了,究竟是浮言,还是确有其事,您是新帝的叔叔,内情比臣清楚的多。”他叹了口气,语气和善,却循循善诱,“先帝在时,谢明月就蛊惑先帝,把持权柄,如今先帝已去,他又故技重施,把注意打到了新帝身上。”
    “先帝何等大略,亦没有看清谢明月为人,何况是当今这位小皇帝。王爷,如今周朝二百三十年的江山社稷清明,皆在您一念之间啊。”
    李旒沉默许久,才道:“兹事体大,本王需要考虑。”
    李旒已经考虑了许久,但赵上行并不着急,只又叹了口气,“那您好好考虑。”他直起腰,将要离开,忽又顿住脚步,回头道:“离秋狩,只剩下十天了。”
    李旒没有回答。
    赵上行大步出去。
    李旒目光在那些记录满了帝王与谢明月之事的文书上停留一瞬,拿过文书,起身,扔到铜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