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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锦枭图 作者:十载如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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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这就是密斯李,点石成金的行家。”

    他身侧站着一个男人,高个头,体态修长,头戴宽沿帽,从帽檐下轻轻挑起眼角,柔和的亚裔面孔,不高鼻梁,不深眼廓,却令人想起希腊神话中的那耳喀索斯。

    管彬杰伸手与他相握:“密斯李,幸会。”

    李红橼的第三字笔画太多,许多老板往往叫到“李红”就卡壳,十有八/九要蒙字音,显得很没有学问,于是干脆学蹩脚外文发音,一致喊他“密斯李”。

    下面员工照葫芦画瓢,逐渐把这三个字音喊成了业界共识。

    夔彷淡淡道:“密斯李的时薪很高,不要寒暄了,直接开始吧,姜逐队长呢?叫他过来一下。”

    助理得到管彬杰授意,立刻放下手上东西去叫人。

    姜逐与楮沙白正在脚手架上测试音响设备,郑隗偷偷摸摸过来说:“来了个洋鬼子。”

    正副队长不以为意,打发他去拿电池,过了一阵,助理十万火急地将他们叫到化妆间。

    楮沙白小声道:“哪里洋了?他还单眼皮呢。”

    姜逐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李红橼围着他转了几圈,叽里呱啦与夔彷说了一通,郑隗用胳膊肘顶顶楮沙白,得意:“我就说是,看这鸟语说得多溜。”

    夔彷听完点头,朝管彬杰翻译:“造型是第二层皮囊,越是拘着,越难以放开。”

    李红橼又比划了一通。

    夔彷接着翻:“外貌是一种特质,需要反复锤炼打造,这与皮相有本质的区别,他有这样丰盛的灵魂,注定与寡淡不相匹配。”

    郑隗嘀咕:“丰盛的灵魂?怎么感觉像在做菜……”

    接下来他们就被赶了,李红橼将人满为患的化妆间清空,只留下夔彷与管彬杰,过了三个半小时,才放人出来,出来前姜逐的妆全部洗净,美名其曰“惊喜要留到最后一刻”。

    李红橼收拾东西离开,直到“五千年”演唱会当天,又在夔彷的陪同下出现在后台。

    这回队友们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郑隗惊掉耳麦:“熊……熊猫妆?”

    管彬杰纠正:“小烟熏。”

    郑隗觉得不可理喻;“谁……哪家的歌手……化这样的妆……”

    男歌手的妆千篇一律,论及女歌手,在这个天蓝色眼影流行的年代,除去摇滚乐队的女歌手的金属浓妆,张艾喜也不敢轻易尝试烟熏。

    归根结底撑不起来,不是灵与肉级别的违和感,就是廉价的哗众取宠。

    李红橼的做法简直可以用“胆大包天”形容。

    下眼线,啡金晕染,铂片碎粉,不光容妆,服装也重新换血,缠上亮闪闪的的细银链,彻底脱离以往的温和邻家形象。

    李红橼侧过头对夔彷说了一串话,夔彷颔首:“密斯李说他仔细研究过你们首唱会的未发行录像带,他选择的是最适合姜逐队长的搭配。”

    “真就这样上去?”郭会徽也忍不住问。

    “效果如何,舞台上见真章。”

    楮沙白一直没说话,临上场前,凑过去问:“你觉得行么?”

    姜逐挠额角,蹭了一手的粉,半晌答:“不知道。”

    直到他们走上台的那一刻,还不知道即将迎来的是鲜花还是果皮。

    事实证明李红橼的高薪不是没来头的。

    “五千年”演唱会毫无疑问是最成功的翻身仗,不光源于强大技术保障,还有无可比拟的个人魅力。

    演唱会名称与压轴曲目同名,《五千年》和《为我向夜》一样同为正式专辑主打曲,作曲人不同,导致风格千差万别。

    前者广袤,后者凝聚着一股无坚不摧的孤绝,在这个视抒情怀旧为主流的年代,乐队兴起,说唱兴起,这样的爆发力兴起,横空出世,熊熊燃烧。

    身在现场的夔彷也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生命力!激情!骚动!”

    动荡三个小时的舞台摇摇欲坠,承托《向夜》的沉沦,似乎再也容不下《五千年》的宏大。

    管彬杰不知道怎么形容姜逐,容妆给予他强悍的张力,完美衬托激昂的主旋律,可看久了,又觉得他从骨子里散发着温柔。

    不是妆容造就他,是他在吸纳色彩点缀灵魂。

    李红橼如同看待一件打磨完成的艺术品,说他为数不多流畅的中文:“这种风格他消化得很好。”

    夔彷为黄金流动的血急速加热。

    歌迷撕心裂肺的尖叫,心脏跃动。

    姜逐向下张开双臂,台下无数人啜泣着扑上来要抓住他的手,像泥潭中攒动不息的囚徒,他神色包容。

    转瞬即逝的闪电在上空无穷无尽穿刺,音响奏乐响雷般咆哮。

    一首囊括五千年的长诗,寓言、成语、传奇,在他每一块肌肉上刺青,浩浩汤汤,勾勒金边。

    他从禁锢中释放,迸放生命火花,生长于绘制亚当诞生的穹顶,他是青春的力与柔和,他坦然而自由。

    太美了,太美了,美到让人敬慕。

    ……

    演唱会结束后返场三次,场面火爆,歌迷迟迟不离席,楮沙白苦笑:“没存货了,再唱一首,谢幕吧。”

    管彬杰这时过来咳嗽一声:“姜队,换好衣服,从这边走。”

    大家以为是正侧门被堵了,没说什么,应要求悄悄摸摸地从体育馆废弃的车辆通道出去。

    冬夜的风吹得人一个清醒,外面是小型弃用的停车场,野草钻裂石板,拦闸七歪八竖,顺路出去是一条寂静的小街,路灯十个里八个不亮。

    亮的一盏灯下方,站着一个人,

    彼此对望,夜空无声。

    姜逐忽然翻起楮沙白的衣兜,楮沙白吓了一跳,叫道:“你干什么?”

    姜逐从他口袋里翻出手纸,匆匆展开,三下五除二擦掉嘴唇上的膏体,折叠,又去抹额角混合汗渍的粉底,他攥着用过后五彩斑斓的纸巾,向那盏路灯下跑去,推开散落的烟花箱与倒伏的拦路栅,就像穿过火焰与刀枪。

    到她面前。

    朱定锦眉头轻轻皱着,却不是不高兴,她更加仔细地看着他,远处霓虹灯明明灭灭,映在二人的侧脸上,时间在无限延迟,无限拉长。

    然后她笑了。

    朱定锦踮起脚来,这么一个轻轻的动作,一切都潮水般仓皇逝去。

    嘴角印上柔软,姜逐低垂眼帘,双手扶住她的肩,近乎甜蜜地回吻,她的气息沾在他脸上,像轻柔的羽毛,再也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能抚慰他。

    灯火流逝,忧思平息。

    正如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野。——《飞鸟集》

    第24章 下海

    朱定锦有如定海神针,她走后持续了七个月的忙乱,一回来,人心就定了。

    回去的车上就没消停,几人七嘴八舌问她这段时间去哪了,朱定锦一一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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