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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观火 作者:三月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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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长得也不咋地,可好歹白净。
我心悸的看着大周,果然狠辣。
大周如果碰上苏贤汝,再加上一番苦苦训斥,本就偏激执拗的那人,更是雪上加霜,难免会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小白脸,若是真的撞了南墙,多让人心疼。
他拽着我的袖子,头却一偏,眼睛突然惊奇的看着远处的一棵树下,我跟着撇过头去,沙黄树黄人却是白凄凄的立在那里,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握于胸前。
大周见状,一手捂面,眼睛睁圆,她的眸子里突然就像春天的池子,猛然间就蓄满了水,一眨巴,那眼泪便纷纷落下,看得好不让人伤感。
她招了招手,对着那人哑然喊道,“我儿,你让为娘找的好苦啊。”
那人身形颤了几颤,却没再往前移动,风沙肆虐,那身影独自站在树下,更显凄凉,我看着他站在那里,只觉得腿脚也像灌满了沙,沉的挪动不了。
下意识抬脚,身旁的陈棉拽着我的手并未松开,我用手拨拉了一下,他反而拽的更紧,五根手指紧紧扒着我的手掌,“松开。”
我低下头,用另外一只手使劲去抠他,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低眉看向我的眼睛,冷静地说道。
“别过去。”
我回头,树下的那个人站的果决,就像无数次我被宋之书罚跪之时,他在一旁熟视无睹,旁若无人的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独善其身。
那时候我觉得他冷漠无情,又喜欢讨好宋之书和苏绣,现在想想,其实每次犯错,他好似都会在一旁站着,或者读书,或者看账本,有时候坐着习字,天热的时候还会放一盆冰水在屋里,位置好到恰巧能凉快到我。
这个傻子,他站在那里,是不是在等我过去。
“你先放开,我一会儿回来。”我有些着急,几天没修剪的指甲狠狠抠破了陈棉的手背,他一双眼睛闪着星光看着我,竟让人有些无地自容。
最终他没再说什么,松开手,我抬腿便往那树下跑去,扬起的沙子又甩进我的后颈,热辣辣一片,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样子极其狼狈,我提着袍子,就跟长陵城从前那个要饭的乞丐一样,奔着那大馒头就去了。
☆、第八十一章
“你来了。”
我抬头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真是好看。
他胸口起伏的厉害,一张脸白凄凄的更是触人心魄,眉梢轻轻挑着, 如梦的眼睛氤氲了雾气,浓烈的无法化开,他的鼻梁高挺,鼻尖沁出一粒粒细密的汗珠,微薄的唇角有些发灰。
他低头看我, 那双眼睛让我觉得他似乎要被所有人遗弃了一般, 洁白的牙齿咬在下唇,我能感觉出他在发抖,是生气还是激动,亦或是悲愤不平。
我拉住他的衣角,轻声安慰,“苏贤汝, 还有我呢。”
千百种期望从他眸间流转而过,那汗水仓皇落下又极快消失, 躁动的黄沙吞噬着每个人的耐心,他的喉咙随着一阵吞咽上下滑动, 嘴角的笑意停在对我的那一刻, 再抬脸, 他仿佛换了一个人。
平静,冷漠,淡然, 他把我的手拿开,转身对着大周慢慢踱步过去,大周的身影一直都在颤抖,她自己却迈不出一步,我看着苏贤汝去到她身边,伸出手,那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震天动地的一声喊叫,那是大周数十年的积怨,她搂着苏贤汝,那手指摩挲着他的头发,眉眼,又端起脸来反复的看,那是她的儿子,怎么可能有错。
那紧皱的眉头,尖尖的下巴,眸子里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我立在树下,陈棉在斜对面,我们两个像局外人一般,见证了一场母子相认的大戏。
他走的时候,我还兀自杵在那里,丝毫没觉得自己会让某人感到烦闷,讨厌。
“阿缺,好些日子不见,你又长高了,也变得更好看了。”苏贤汝面对着我,说着违心的话,可我却觉得分外甘甜,就算是马屁,他也拍得响当当的好听。
“我是长高了一些,可是,你看我的脸,好像晒伤了,南疆的烈日太毒辣,我在也做不成小白脸了。”有些沮丧,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没有以一种最完美的形象出现。
“阿缺最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真诚,语气平稳淡然,就像在说很平常的一件事一样。
我咧起嘴巴,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他的母亲,我想自己一定要狠狠跳起来,然后挂到他身上,亲他个昏头昏脑,不要脸皮。
可大周还在,我也只能羞涩的抿了抿耳朵后面的绒发,脚尖点着那黄沙,钻进去,又提上来,苏贤汝那张脸白里泛着红,就像春天里新开的桃花,又像芬芳独特的梨花,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以后若是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就算不吃饭整天对着他,我也是极乐意的。
这么想着,苏贤汝朝我伸出手来,似乎想帮我整理额前的碎发,大周眼疾手快,一把拨开他快到碰到我脑袋的手,将我俩隔了开来。
“宋缺,希望你能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大周坚定地看着我,作为我心中的准婆婆,她一点都不喜欢我。
“说过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脑子不好使而已,她说了太多话,我不记得哪几句是专门跟我说的,或者哪几句是特意跟陈棉讲的。
苏贤汝站在她身旁,我忙往前走了走,大周一把将我推开,奇怪了,在诸葛卧龙嘴里,大周和小周是出生在书香世家,家世显赫,举止做派应该是温柔多姿,而不会像现在这么粗暴。
尤其还是面对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儿。
我蹙了眉头,苏贤汝闻声喊道,“母亲,她是宋缺,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
意思很明白,你老人家不要阻拦我了,我并没有恶意。
“我儿贤汝,你能从京城千里迢迢连夜赶到南疆,母亲心中十分撼动,我那书信想必十几日前才到的京城,可你分明是昼夜未歇往这奔来,我儿,母亲这么多年,有多想你,你可知道。
既然你看到母亲的信函,也必然知道母亲心中所想,想你所为,你既投身于谭怀礼,就不要做出首尾不一的糊涂事来。
别忘了,谭怀礼对你的信任,也仅仅倚靠在你对他干女儿的情分,你这七皇子遗孤的身份,他未必真当回事,若你不为他所用,这身份便是个累赘,时刻提醒他要除掉你的累赘。
宋缺这人,荒诞可笑,有她在你身旁,只会让你分心不顾,孟瑶那孩子就很好,虽说是谭怀礼的人,可是以你的能力,想要让她倒戈,未尝不可。”
当着我的面,要她儿子去喜欢别的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人,我自觉不比孟瑶差多少啊,怎么就不能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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