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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 作者: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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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所用的一种审问方式——一点点剥掉对方所有伪装,一点点攻陷对方所有提防,那种逐渐逼近真相的感觉,就好像在拆开重重包裹的礼物。
可是今儿中午还有客来,她还未梳妆打扮,等她梳妆好了还要去迎客,哪儿有闲情陪着这婆玩儿?
她便索性用了方麟教她的手段,拿着酷刑逼人话,左右这人已经肆无忌惮的、要替蒋家在这容府后宅杀人放火了,她若轻饶了这人才怪。
那岳满仓家的闻言便瘫软在地,软得就像一滩烂泥。
这位三姐是什么精怪变的?她怎么就知道她老婆这根手指是被夫人拿着钝刀锯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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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当猴儿耍
殊不知锦绣既是学痕迹、做痕迹工作出身,眼神又天生的好,这个岳满仓家的那根手指上的伤痕又怎会瞒得过她。
这婆那个断指的愈合处不但不是严丝合缝,疤痕还无比参差不齐、丑陋无比,这若是用利器一刀剁掉的才怪了!
锦绣也便在猜测之间,就拿着钝刀吓唬起了岳满仓家的,只是她也没敢想,这婆这根手指竟然是蒋氏本人拿着钝刀一点点给锯掉的,而不是派了手下的其他心腹动手。
“三姐别瞧着国公爷看着糊涂,其实心里明白着呢!”岳满仓家的哭哭咧咧交代着。
“国公爷定是早就知道自己喝的药里有蹊跷,喝多了便会彻底变成傻,便将夫人给他熬的那些药悄悄倒掉了,明里却一直还在装糊涂。”
既是已经猜出辅国公并不是真糊涂,甚至还怀疑起了蒋氏,岳满仓家的难免替蒋府催了蒋氏几回,叫蒋氏不如趁着辅国公未曾请立世前、尽早将辅国公害死以绝后患。
只有这般一来,蒋氏方能以国公遗孀、一品国公夫人的身份亲自上表,奏请立四爷容秦为世,再顺势将辅国公之死栽赃给三爷容程。
锦绣皱眉:“就因为我祖父未曾如你、如蒋家所愿成为真傻,也未曾尽早立我四叔为世,再将我父亲亲手害了前程,蒋家就叫你催促夫人将他彻底害死?”
岳满仓家的哪儿还敢有所隐瞒?
她当初断了一个手指头就已疼晕了足足半日,难不成她捱得过挨个儿被锯掉手指脚趾的酷刑?
那么哪怕她交代罢所有也难逃一死,至少也不用死得太痛苦不是?
这就更别论三姐既然早就知道她那个手指头是怎么没的,想必也早就摸清很多内幕、甚至所有了。
那若是她交代的还不如三姐知道得多,三姐岂能轻饶了她,不将她大卸八块都是好的……
她便只得咬牙继续交代道,是国公爷暗中命人在查大爷与二爷的真正死因一事,被蒋府知道了。
“大爷和二爷的死可与蒋府大老爷脱不开干系,蒋府哪儿还敢再叫国公爷继续查下去?”
锦绣的眉头却皱得越发紧了。
“这事儿我知道,我大伯父和二伯父本就是那蒋德章害死的,他一来是为了抢走本属于我两位伯父的功劳,二来也是为了给他的亲外甥铺路,蒋府若是为此便想要了我祖父的命,也省得我祖父上达天听、再搭上蒋府满门,这倒也得过去。”
“那我可就不明白了,蒋府既是与我大伯父、二伯父的死有干系,既难逃罪魁祸首之名,又身背欺君之罪,夫人这个帮凶也一样难逃其咎啊。”
“等得我祖父查明了一切真相,要搭上的可不止是蒋家阖府上下几百口人命,夫人也是难逃一死,她怎么却不叫你催她?”
其实锦绣多少有些明白,蒋氏与她祖父之间应当并不是全无情意的,毕竟蒋氏给她祖父生了个四叔,还生了个若繁姑母。
那若叫蒋氏亲手要了自己儿女亲爹的性命,再恶毒的女人恐怕也难以下手。
这就更别论蒋氏一直给她祖父熬着药、药里早就加了料,她祖父又一直装糊涂装得极像,每每犯了糊涂也不忘护着蒋氏,蒋氏若有犹豫甚至不舍,也是情理之中。
那蒋氏到底嫁进容府快近三十年了,孰亲孰近她还能不清楚?
只是锦绣又怎能只凭自己的猜测便如此定论?
且不蒋氏无论如何也不是个好东西,哪怕她曾对辅国公手下留情、也难消其罪恶,单只这个中蹊跷也未必如此简单!
她便张口指出了其中的端倪,命岳满仓家的速速招来。
那岳婆的额头顿时渗出了更多冷汗,发鬓仿若水洗:“是……是夫人、夫人陪嫁来的铁匠铺……和大兴胡氏医馆……”
“铁匠铺怎么了?大兴胡氏医馆又怎么了?”锦绣扬声问道。
她是早就知道蒋氏名下的铁匠铺有蹊跷不假,方麟的人前几日也已发现了胡郎中那处医馆不简单。
可她又怎能叫岳满仓家的有所防备,继而交代的全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儿?
她便索性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儿,连声追问起来。
好在那岳婆早就被锦绣镇住了,什么也没打算瞒着。随后她也便得知,原来那铁匠铺看似是蒋氏名下,掌柜之人也是周妈妈的老头儿与儿,实则却一向掌握在蒋家人手里。
而那胡氏医馆更是可笑得很,这处产业明明从来都不是蒋氏的陪嫁,连经营收入都不曾令蒋氏见过一文钱,挂的却是蒋氏之名。
这也就是……那两处产业不出事则已,可若是出了事,背黑锅的却是蒋氏甚至容府,蒋府却可以择清自己、全身而退……
“你的意思是夫人本不知这两处铺的蹊跷,也便从未与娘家离心离德,还一心以为娘家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和她的亲生儿女好。”
锦绣冷笑道。
“谁知就是因为你催她向我祖父下手催得急,见她迟迟不动手,便拿着这两处铺吓唬她,是若不尽早解决了我祖父这个祸患,暴露的也就不只是我两个伯父的死因。”
“夫人这才知道了她的娘家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守着偌大家业还嫌不够,竟敢朝着她的嫁妆产业伸了手。”
“只可惜她到底不敢对娘家兄长嫂如何,只好拿着你出了一口恶气。”
“那我可就更不明白了,既是夫人的陪嫁产业本就是娘家给的,再还给娘家一两处又算什么?或是替娘家哪处产业挂个名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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