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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烧饼铺 作者:清羽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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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封,而自己刚好是那时宣读文书的人,亲自为他颁的旨,据称大典三天后他又匆匆回了西南……
难道是天在玩我……苏棋有些奔溃,一下子想到自己的那句玩笑话。(错了,其实是后妈要你搅基……)
第四章
自从张二狗,哦不,张远尘报了自家姓名,苏棋哪里敢耽误,也不寒暄也不拉扯家常,便暂时叫隔壁店铺的伙计帮忙看着铺子,自己则带他去了后面危房里看张大饼。
张大饼得的是多年积劳下来的伤寒症,于是身子虚得很,先前两天落了秋雨,关节酸疼得根本没法下地走路,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先前苏棋怕他无聊,把自己养的那对金丝雀儿给带来了,张大饼不知道这对雀儿的价格,只以为是普通的鸟儿,便闲暇时下床坐在檐前拿小米喂鸟,走得动的时候也到铺子里去坐坐,再加上苏棋每个时辰都要回来一趟催他喝药,平日里倒也并不觉得无聊。
张大饼的屋子总共三间,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堂厅,苏棋带着张远尘过来的时候他刚好提着鸟笼子用狗尾巴草逗那对雀儿,坐在堂厅门边看天气。看到苏棋来了,他也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只是“阿棋”一声还没叫出来,就瞪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抖着胡子迟疑地探了探头,道,“二……狗子?”
苏棋没忍住,嘴角一抽,只是偷偷往旁边看去,心想看看身边张远尘的反应,可惜张远尘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只是点点头,走上前去了,一边叫了声“爹”。
“诶诶,真的是你啊,二狗!”张大饼激动得老泪纵横,忙丢了鸟笼子拿袖子揩揩眼睛,然后伸手迎接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张远尘也任他把鼻涕眼泪都蹭在自己衣服上。被无视了的苏棋一边心疼地去查看自己的鸟儿,一边啧啧两声,心道张远尘这黑衣服还真是穿对了,要是穿白的就早被他爹抹花了。
不过苏棋埋怨归埋怨,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他爹俩重逢的——当然了,那张二狗不是什么将军的话就更好了,苏棋现在还得防着被他认出身份来,心里不由感激百里岚允许他不去早朝,不然两人朝上一碰面、铺里一碰面,绝对戏剧效果极佳:这年头,当官的都该卖烧饼了!
张家父子还在那里话家长里短,张远尘也给自家爹说了自己现在的职位,说是以前这么多年西南不□□宁,常有部落间的摩擦,他这个守关的不能不在,而最近西南安定不少,再者新来了个副将很是办事利索,因此恳请皇上给他几个月的假,回到京都来看看自家爹。
苏棋听到这里,想到自己还要和这个人待这么久,不由哆嗦了一下,家长里短也听不下去了,忙到铺子里去收拾,准备趁早收摊了。
于是这天张家烧饼铺难得地早早关了门,别人来打听,就听说是张大饼消失多年的儿子找着了,据说还是个守边关的将军,只是这儿子孝顺,不要当将军只想给老爹好好尽尽孝心,向皇帝请了几个月的假留在京都,也打算开始继承他爹的店铺、卷起袖子做烧饼生意了。这一下,张家烧饼铺又传开了新戏文,而且是一段比一段传奇得紧,这生意自然是滚滚不断地来啊。
虽然外头一传十、十传百,各种八卦各种激动,可是那破瓦屋里气氛浓浓可没受影响,张大饼因为儿子回来了,一高兴,都能下地走了,手脚灵便不少,于是问苏棋今晚能不能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算是庆祝一下,苏棋原本想着要和张远尘离远点,可是经不住张大饼软磨硬泡的热情,也就答应下来了,帮着张大饼一道准备饭菜。
一盏昏暗的菜油灯,一张经受了无数虫咬的破桌子,八个各色各样不成套的盘子,虽然条件艰苦了点,可是丝毫不影响苏棋和张大饼的热心,一个在屋外择菜,一个在灶台前蒸蛋,一个在爆芹菜猪肚(这是什么菜?!),一个兴冲冲赶去最近的五香坊买了半斤卤鸭脖来,因为听闻了张大饼父子重逢的消息,五香坊的老板娘一激动多送了苏棋二两花生米。
他们里里外外忙碌,唯一闲着的就是张远尘了,他憋了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找到正在屋外削鱼鳞的苏棋,“有我要帮忙的么?”
苏棋忙着对付手里八折买来的新鲜鲫鱼,想了想,问道,“你是将军,会使刀吧?刀法好的话,去把那土豆切丝了吧。”
张远尘一愣,道,“我学的是剑法……”
苏棋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御殿将军,莫说从参军以后自己就从没下过厨,便随口道,“那你别去了,帮我擦擦汗吧。”他因手里忙着给鲫鱼开膛破肚,忙得热火朝天也没法空出手来给自己擦汗,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颈上搭着的毛巾,“我没手,又蹭不到额头,汗下来快挤进眼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大冬天的是不是会这么热,只能说少年你年少气盛肝火旺啊)
张远尘又是愣了下,随即伸手拿过毛巾,蹲下来凑近苏棋,作势要去擦他的额头,苏棋为了方便,忙把头探过去,闭上眼等着,一边还吩咐着,“擦仔细点,右边眼角那里,再右边点。”
冬日天色暗得快,虽然还挺早,可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看不清大院门前那棵樟树上的鸟窝了,苏棋本是坐在门槛上收拾鱼,因为要方便张远尘擦汗所以抬起头来,微微转过去一点对着屋内唯一的光源。
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闭着眼半抬着头,灯光昏暗地打过来,恰好在他脸上投下了深浅的光影,连脸型轮廓都看起来柔和不少,落在张远尘眼里,那神情,那姿势,那阴影,那脸型,绝对是标准的人体比例,跟大卫塑像有的一拼(他知道大卫么)。
挺好看的,这是张远尘心里的第一反应,他没感觉这么赞美一个同性很怪异,因为他没多想,只是觉得苏棋这人长得还蛮像个翩翩少年郎。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着他重新把毛巾放回苏棋脖子上、说了一声“好了”,就不见了影踪。
苏棋更是不知道张远尘刚才的想法,挺满意地应了一声,扭过头继续削鱼去了。
倒是张大饼,刚好刚才那时候拿着锅勺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来,想问一声儿子吃不吃辣,就看到自家儿子在帮苏棋擦汗,看了会,不由咂吧嘴道,“嘿,我这儿子看起来还挺细心温柔啊,不知道儿媳妇有了没有……”又想到儿子已经二十七了,一般的人要是这么大估计连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于是忍不住嘿嘿一笑,心道待会儿饭桌上可要好好问问。
而这边,张远尘没事干干脆也坐下来陪苏棋聊天了。
苏棋正在干活,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把自己跟张大饼学做烧饼的事原原本本说了,说自己以后就打算就在这烧饼铺干了,张远尘来了倒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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