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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 作者:一生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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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自己淋着雨骑车过来的,血流了一下巴,你看她衣服上的血。”医生好像很佩服我。
公共病房里其他的病人听到也纷纷夸赞我,在这一片小声议论中,突然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男腔。
我扭头寻找声源,没想到竟然是站在我旁边的爸爸没控制住情绪,旁若无人地在医生面前哭起来。
“心疼的心疼的。”医生点着头表示理解。
“嗳嗳,别哭别哭,太丢人了…”我赶紧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谁知道他的抽泣变本加厉,根本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咱回家吧。”我妈看一时半会儿他还止不住,招罗我们回家。
回到家我爸更是“过分”,不敢看我,一看到我眼泪就藏不住。
妈妈过去安慰他,他呜咽着说:“她从小生病发烧都是你在照顾,我觉得那都是小病不在意,每个人都会经历。可是我刚刚听到医生说她流了那么多血一声也没哭,特别心疼,简直有人拿刀在剐我的肉。”
我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听着,这场“车祸”从始至终没有流过一滴泪,却在这时候哭起来。
嘿,老莫,你不是说天天想揍我的吗?
“希希,你别哭,一会眼泪流到伤口上会留疤的。”我妈又赶紧过来拿纸截下我脸上的眼泪。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窗外的雨声好像是有人在和我说话。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朋友打来的,我现在嘴巴还不方便说话,于是挂掉给她发了个短信:“嘴巴还不敢说话,发短信吧。”
“怎么样了现在?”
“缝好了,不碍事儿。我这几天也不出门了,下次放假再一起玩吧。”
“嗯,下次可得注意了。”
我发完短信把玩手机,看到通讯录里的“好心人。”
仗着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谁,我无厘头地给ta发了个短信:
“晚上好,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犹豫了一会,外面愈来愈大的雨声像是在给我壮胆,点了发送。
我把手机盖合上放在枕头旁,刚想闭眼睡觉,手机响了一下。
“傻。”
我来了精神和手机那头的人理论起来:“我才不傻,我脑袋聪明着呢,要是我发力了你们都死啦死啦的。”
这次那个人回复地很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放假回家想明白了?”
“因为…我爸哭了…”发完短信一抹眼角,湿漉漉的。
“哦。”
“快点睡觉吧。”
我想问你是谁,可是又担心以后在班里见到活物会尴尬。
更怕以后我就不能这样和好心人发短信了。
和带着面具的人交流,双方都很少顾忌。
医生说一个星期后去拆线,那时已经开学了,所以爸妈跟老师请了两天假。
就两天而已,我妈挂掉打给班主任的电话后叹了口气,一副我会落后别人百八十名的样子,但以前在学校呆五天算一算有效学习时间也就三天。
她对待自己很随意,工作说定就定,晋升也不在乎,就是对我的事情锱铢必较。
爱会让人变得世俗。
我像个残废的人一样,走到哪被爸妈搀到哪,连坐板凳也是颤颤巍巍地坐下。
“腿又没有毛病!”我辛苦地咬出这一句话,把他们的胳膊甩开。
☆、晴转暴雨
“希希,你几点走?”爸爸走过来问我。
“一会。”我急着收拾东西,不在意地搭理。
“啊?这么早?你下午去不行吗,反正今天也算是请假里的一天。”他在挽留我。
一听这话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不想,让我走,就,打电话,接着请假。”
我一边说一边打着手语。
“好了好了,滚吧滚吧。”他坐下,又轻声说,“少说话,多看书,多吃青菜,多吃肉。”
用一句流行的话说,我和我爸都败给了现实…
爸爸的手机放在桌上,大黑屏,手机壳的触感特别好,突然想趁着老莫最近心疼我来个趁火打劫。
我把爸爸的手机拿走,悄悄换了sim卡,拿起摇摇对他说:“这个给我了啊。”
老莫看了一眼他的大屏手机,又看看桌上我的翻盖手机,眼神又抬起来盯着我的手。
“不舍得?哼。”我算是看出来了。
他指着我说:“我怎么不舍得,我挣得钱不都是给你花的吗?就算你要我的肉我也给你。说这话真没良心。”但是他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妈!我爸,太肉麻!”我走进厨房找妈妈,她在给我洗苹果带着路上吃。
我向来难以招架过分的直白,老爸也困难。
回校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班里没有因为我请假而有任何不同,各人都有各人的热闹。
朱宁也是。他有些开心,话也出奇得多。
我的多动症因为这次受伤而消停了很多,左思右想,还是因为在家爸妈和我都把自己当成废人,我现在一动也不敢动。
也算得上是福兮祸所依了。
我还是很少说话,以前是因为心理,这次是因为生理。虽然医生说拆了线已无大碍,但没有人不心疼自己的。
朱宁让我中午放学等他,可是自己却在后面磨蹭,不做完那一节习题不罢休。
我站在一楼的公告栏前面等他。
等人无聊,我抬头看公告栏上的新闻和通知打发时间。
不知怎么,平时近视到值日看不清地上的垃圾而被认为偷懒的我,一眼就看到第三张通知上写的王彬这个名字。
是夜不归宿的惩罚名单。
我心头一紧,又往前看了看班级,确认是他。
朱宁过来了,他推我的肉书屋,“快走快走。”
我没动。
朱宁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说:“前天升旗仪式上已经通报批评了,你请假不在,怎么看这么出神,上面有你名字吗?”
“有…”我随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折回来,看着四下无人,把那张纸撕下,口中的牙齿振振有词,“都在大会上点名批评过了还贴一遍,浪费空间。”
牙齿发出的声音极其扭曲。
而朱宁已经站在门口自觉给我放哨了。
“等你干嘛?”我说话短小精悍,能省几个字就省几个字。
“没事,就是想和你一起走,顾安东和陈熠已经先溜了。”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请假?”
“嘴巴,缝针。”我做出一个缝缝补补的动作,真当自己是哑巴了。
“让我看看。”他说完立马顺手掰着我的头,捏着我的两颊,于是我的嘴唇就像鸭子一样撅起来。
“……靠!”我打掉他的手,费力地说出这个字。
坐在位子上向窗外的天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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