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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乱臣 作者:尘印/千觞

    分卷阅读31

    天体弱也无力根治,只能开些滋补丹方调理。

    程贵妃好几次暗示殷长华再与王妃生上几个儿女以备不测。殷长华只是苦笑──这一生,他已亏欠秦冰母子良多,如何还能一错再错。

    为回避母妃喋喋不休的劝说,他干脆常年告病,一年中除了数场不可缺位的盛典宫宴,其余时候便都推说不适,躲在王府静养,不入宫门半步。

    程贵妃仍不死心,以为儿子是对秦冰提不起兴致,又物色了几名貌美少女往信王府里塞。殷长华却连眼角也没向诸女稍瞥,统统打发去净慈园服侍秦冰母子。程贵妃无奈,只得作罢。

    “呵……”殷长华怅然笑,前半生尽在母妃掌控之中,当上了太子,却也失去了心中最珍视之物。後半辈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当母妃手中的傀儡。

    “太子!太子──”乘风兴冲冲地一溜小跑奔进院中,挥著手中的信笺兴奋地道:“丹墨公子又有书信来了。”

    殷长华满心忧郁霎时被驱散,喜道:“快呈上来。”

    这五年来,丹墨果然守信,常向自己兄长打听了岳斩霄军中近况,传书给殷长华知晓。虽然每次来信仅不过寥寥数语,殷长华已足以慰怀。

    托了丹墨兄长的福,岳斩霄在天枢营并未遭遇殷长华担心的诸般欺凌,更因身手出色杀敌有功,几年来屡遭提拔,前不久更奉命领兵征讨句屏边陲小国鹤山。殷长华喜他终得重用,又忍不住担忧起他的安危。

    “不知道鹤山之战如何了?”他撕开信笺,一览後,双手微微发抖。

    乘风以为信上是什麽噩耗,紧张地道:“太子,霄哥儿他怎麽了?”

    “……斩霄,他要回永稷了……”殷长华紧握住信笺,想笑,双眼却不争气地发了酸,他急忙仰起头,不欲让乘风望见他就快控制不住涌出眼眶的泪液。

    鹤山之役,大获全胜,岳斩霄不日即将随同边劲成一起护送鹤山国的使节进京入质。

    是否老天爷也见他可怜,所以才格外开恩,让他一解相思之苦?

    斩霄,如今也该长得更高更壮了,有没有被海疆的骄阳晒黑?是不是还在记恨他那一巴掌?……

    往事幕幕,便如绵长画卷,重展眼前。殷长华如痴如醉,一颗心已然系到了那人身上。

    鹤山使臣觐见之日定在两月後的吉日。

    殷长华这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沐浴修容,换上太子朝服,早早赶去金銮殿,等著见岳斩霄。

    站在金殿上,他又是期待又是欢喜,更有几分忐忑不安,不知斩霄见到他时会是何等表情。然而看到鱼贯踏上金殿的一行人,他顿时像被当头淋了桶冷水,失落到极点──岳斩霄竟不在其中。

    鹤山使臣上表献贡,殷晸大加褒奖边劲成等有功将领,群臣歌功颂德,一派欢腾。殷长华置身其间,却只觉阵阵恍惚,想抓住人追问岳斩霄的下落,又根本不知道该找谁去问。

    青阳殿里,森严依旧。

    “岳公子,请用茶。”一个头挽双髻的小宫娥托著个茶盘,来到端坐在檀木案边的青年面前,奉上茶盏,又偷偷打量了那青年一眼,脸色微红。

    进内宫当差以来,身边来往的,都是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太监,看到的男人除了皇帝,就只有皇帝蓄养的那几个比女人更娇滴滴的男童,难得今天见到这麽个俊美挺拔的青年男子,而且听之前带青年入内的闵公公说,这青年还是个立了大功的军爷,怎不叫她春心萌动。只是──

    这青年固然俊朗出众,面色却始终冷漠异常,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股不容人亲近的凛冽寒气,让她想与之说上两句话也不敢造次。她又不甘心地等了一会,也没听到青年开口,只好愀然不乐地走了。

    岳斩霄闻著殿内熟悉的龙涎香雾,略牵了牵嘴角,垂眸凝望自己搁在膝头的双手。

    修长有力的手指,掌心薄薄的茧子,无不昭示著手主人的魄力,也曾在疆场上摧敌无数,让昔日藐视他的军中将士从鄙夷到信服,再到敬畏。

    他看到了众人目光中的变化,也加倍地发奋,一心想用军功来遮掩掉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可今天本该随边劲成一同金殿面圣,殷晸却命闵公公将他带来青阳殿候著。

    是觉得他娈童出身,卑贱之人不配踏进金銮殿?还是,对他另有所图?……

    岳斩霄眼神微暗,随即摇头,把後一个念头逐出脑海。五年的风霜磨砺,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纤美少年,料想殷晸见了他,也肯定不会再起淫欲。

    不上殿,也好。不必与那个他此生都不愿再相见的人碰面,徒增伤怀……

    他涩然一笑,慢慢啜完一盏香茗,殷晸仍未退朝回殿。岳斩霄略觉无聊,更不想在这充满耻辱回忆的地方多待,当下起身步出青阳殿。

    “斩霄公子,你这是要去哪?皇上还要见你呢!”闵义吃了一惊,便想拦住他。

    “我只是在附近走走散下步,一会自然回来,请闵公公放心。”

    第40章 乱臣 39

    岳斩霄信步只往清净处走。绕过几道曲折回廊,青青郁郁的一片林木映入眼帘。初夏日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在林中的鹅卵石小径上摇落斑驳阴影。幽幽淡淡的塔香味顺风飘来,沁人心脾。

    前方树梢缝隙间,隐约露出一角飞檐。

    “……啊……呜嗯……”几声微弱呻吟倏忽响起。

    岳斩霄一怔,循声走了几步,赫然看到前面草地上倒著个人。

    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生得眉清目秀,一张小脸却白得像纸,正因疼痛皱成了一团。见有人来,男孩吃力地朝岳斩霄伸出小手,轻叫道:“救、救我……好痛啊……”

    岳斩霄见男孩另一只手一直紧揪著胸口衣裳,显然是犯了心绞痛之类的病症。几年的军伍生涯,他心肠已被磨练得冷硬。看这男孩的穿戴绝非小太监,又倒在这僻静处,未免蹊跷。正在沈吟之际,那男孩急喘两声,脸色发青,似乎就快接不上气来。

    岳斩霄心一软,上前扶起男孩,伸掌贴住孩子心口,果然发现男孩的心跳时快时慢,极是紊乱。他轻吐掌心,缓慢将一点真气送入孩子体内。

    男孩喘息渐平,青紫的嘴唇逐渐恢复血色,紧皱的眉毛也慢慢舒展开来。

    “谢……谢谢……”他感激地看著岳斩霄,道:“我以前好像,好像从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侍卫吗?我会叫我娘重赏你的。”

    这孩子好大的口气。岳斩霄正在思忖男孩莫不是哪个亲王家的孩子,一阵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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