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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迷蒙间,祁终习惯性地扒拉头发,却发现头顶已经被人束好了发,他急忙对镜一照,发现冠发齐全,仪容已经收拾妥贴。诧异之际,他回过身,发现床畔末端摆放好了一道整齐的衣物,红艳无比,竟是嫁衣!
“啊……他……”祁终回过神来,捡起那件喜服,试穿在身,分外合适。他这才想起,难怪半月前,与对方相拥时,那人老爱扣紧他的腰身,原来是在确认尺码……
感动之际,祁终见窗外天明,顿感良辰吉时将至,便提着衣摆,火急火燎地奔到门前,用力一推,乍见门外一片茫茫雪景,远处山峦都已落白,天地银装,更衬嫁衣的红。
“下雪了……”他走到屋檐下,摊着手心捞雪,仰望着天,轻叹一声。
就在这时,小院的门扉外,徐来一道熟悉身影,执着素伞,冒着风雪,款款向他走来。
祁终握紧手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内心一片温暖与感动,惊喜到眼尾都泛着一丝泪意。
见人已行至自己跟前,他激动到颤声:“你来啦……”
沐耘不吝笑意,轻轻将伞递给祁终:“拿着。”
祁终愣愣接过伞,不明所以:“那你……”
“我背你。”
说着,沐耘缓缓倾腰,静静等他回神。祁终大喜过望,急忙飞扑上背,紧紧环住对方的肩身,将伞举过二人头顶,遮住这一方冬雪。
沐耘欣慰一笑,反手抱住他,稳稳上路,一步一步踏进雪地中。
祁终歪着脑袋,小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去成亲。二姐他们还在正堂等我们。”
“啊!那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祁终震惊到无措反问。
沐耘温声回道:“不怕,吉时未晚。”
“唔……你都不提前告诉我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之前的承诺呢……”
“怎会。”
“那你现在爱看雪了吗?”祁终轻轻一问。
沐耘双眸一眨,默认。
这时,祁终突然将手中的伞一松,任风将其吹开二人身畔,随后将脑袋紧紧靠在对方侧颜下,笑嘻嘻道:“今朝与君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1】
沐耘听得一愣,顿明他的举措何意,唇角笑意更深:“哎……你真爱看话本啊。”
祁终激动反驳:“什么呀!我是真心的。”
“好好好……是我这个俗人不懂真心,只怕把你淋病了。”
“一时半会儿,小雪而已……我们快些走,别让姐姐他们等太久了。”
“嗯。”
……
除夕夜,灯火融融,室内暖香绕绕,红纱低垂。
短暂的相聚后,二人送别亲朋,回到安宁的小窝,卸去一身风雪,端坐灯下。祁终轻轻拿起剪刀,剪断一缕青丝,再与沐耘的那缕缠绑在一起,随后轻柔地安置在桌上摆好红巾的木匣内,珍视笑道:“好啦。我们已经结发在此,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沐耘眨眼轻笑,举手起誓:“结发同心,此生不弃……”
“诶诶!别说下去!我让你说甜言蜜语,你发誓干什么?”祁终急忙捂住他未完的话语,哭笑不得。
沐耘怔愣一瞬,随即不语。
祁终笑意未消,缓缓起身,站在铜镜后,为他梳发,一缕一缕抚摸在手,顺滑无比。
“以前都是你为我整理仪容,今夜便由我为你细梳长发,梳到白头偕老,好不好?”
“嗯。”沐耘语气放松,静待他作为。
过了一会儿,祁终在他身后放下梳子,转而去熄灭了屋里的灯火。沐耘回身惊诧,却听窗外山下的鞭炮声突兀响起,才知此刻已是新年。
祁终趁他发愣,一把将人拉入红帐,双双跌进软和的新棉被里,摸不着东南西北。沐耘无奈轻叹,怕他胡闹磕着,便悄悄用灵力将床畔的花灯点亮,让屋内不至于太黑。
等回过神,祁终已经压住了他的肩侧,乖顺趴在旁边,装傻卖萌:“耘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沐耘知道他在逗弄自己,看了那么多话本,现在却来多余一问,真是当自己吃素了,沐耘便故意不解风情,淡定道:“做你想做的事……睡觉呀。”
“什么?”祁终哼了一声,嘀咕道,“真是纯情的呆子,这么久了,同床共枕,还只会搂搂抱抱,书上说的大好春宵都被浪费啦!”
见沐耘真的去拉棉被,准备盖上睡觉,祁终怒其不争,按着他的大手,赌气道:“我还不信治不了你这个笨蛋!”
沐耘一愣,无辜问:“小终,你要做什么?呃……你别乱亲……”
难耐爱意,祁终回想话本中十八般技艺,一股脑胡乱用上,逼得彼此头脑热血都快倒涌一般,满面潮红。
“哼,叫你清心寡欲,不解风情!今夜,我要粉碎你这‘虚伪’的操守……嗷唔……”
一句含糊不清的威胁话语,传入沐耘双耳,他羞愤哼道:“别胡说,我没有……”
祁终不甘回敬:“你有,我发现的……”
沐耘抿了抿唇,宠溺由他胡闹,不做反驳,哪知他更得寸进尺,转眼举措更加大胆,他甚至阻止不及,只能出言相劝:“别……哎……”
祁终得意仰首,眯眼挑衅,撒娇问:“呐,我是不是让你很舒服……”
听他问出口,沐耘脸红耳赤,将脑袋轻轻偏开,克制道:“别乱问……我们好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