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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终哼道:“你今天要去成亲对吧?却跑到这里,哄骗我跟你回去,不就是为了利用往昔情分,将我骗回九垓山,重刑处置,给那些顽固之人一个交代,然后稳住你仙尊的威严……”
    “不是的!”沐耘打断他误会的猜想,急急解释,“我来,只是按照你的约定,从来没有其他想法。”
    祁终双眸一沉,望见他手中那封短小的信纸,内心顿然慌乱:糟了,又中计了。自己从未想过要打扰他,而沐耘莫名来此,必然又是方妍绡等人的算计,为了试探自己的忠心,真是不择手段!
    想罢,祁终更不能与沐耘相认,必须赶紧将他撵走。痛定思痛,他狠下心,抽过那张纸,边撕边喝道:“那又怎样?我就是耍你的。”
    沐耘难以置信,睁大双眸,怔怔望着他脸上不屑的神情。
    “……不,你没有。”他无力一句,像是自欺欺人。
    祁终见他仍不死心,故意夸张道:“我就有。在你成婚之日,约你来此,只是为了泄恨,这么做既让你心里难堪,也让沐家颜面扫地……”
    沐耘认真倾听他的怨言,缓缓道:“那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你……”
    祁终没想到他如此坚持,一时为难踌躇起来。
    “啪——啪——”
    一阵掌声从二人身后传来。
    祁终暗叹不妙,现在想劝他走都走不了了。
    “还真是重情重义啊。这九垓山的仙尊,如此在乎我们的人,目的何在啊?”烟萝出言讽刺,又一针见血道,“莫非……方月使你信错了人,这小子就是个无间道,天生奸细的命,正在勾结正道的人,意图不轨呢。”
    沐耘毫不知情,但从烟萝口中所说,也略是猜到了一二,再凝眉望向祁终,他已经被方妍绡小心护在了身后,慌慌张张躲着自己的目光。
    沐耘哑然苦笑,原来这是骗局,自己最信任的人,也会如此伤他?
    不忍承认,但也无法逃避,祁终紧锁眉头,扯了扯方妍绡的衣袖,不情愿地低声哀求:“帮我。帮我救他。”
    方妍绡本在被烟萝算计的气头上,一听祁终的恳求,顿时心软,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安抚道:“不行!他们现在就是在利用那人考验你的忠心,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直接杀了他,从此李元邪不会再怀疑你……”
    “不帮算了,老子还怕你们不成?要怀疑随便,你们要是敢动沐耘一根汗毛,我一定叫你们死得很难看……”
    “可就算你现在放他回去,正道的人也不会再信任他。因为你们两个相见,注定要为立场败下一方,而不能彼此都相安无事。”
    方妍绡冷静替他分析,三两句话叫祁终泄气颓然,内心乍然无力起来。
    他转身,直面沐耘受伤的目光,冷漠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试图拉拢我,我已经投奔魔教了。今日放你一马,赶紧回去向他们通风报信吧,这是最后的机会,赶紧走,不然……”
    不然如何?祁终说不出口,他连一个滚字都无法施加给对方。又怎么说得出其他恶语?
    沐耘心意坚定,斩钉截铁回道:“我不走。除非你回头。”
    烟萝仔细端详了二人的神色,想了一圈儿,觉得自己这一把赌对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拖方妍绡下水。
    便上前得意道:“我看,这人是软硬不吃,不如直接拿下。几位当家的,意下如何啊?”
    又是借刀杀人,方妍绡凌厉瞪向烟萝,万般懊恼自己对她的一再手下留情,才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杀了也好。桐疆没了仙尊,看他们还能如何?”老四李元雄暴躁地挥起了大刀。
    “不错。正好可以扰乱正道狗贼的军心。”老三李元杰赞同附和。
    烟萝转了一圈儿,走到祁终身边,挑衅道:“你不是恨这个人吗?不如你亲手杀了他?”
    祁终狠狠瞪了眼烟萝,憎恶的杀意翻腾在眼底。
    烟萝惊吓一瞬,递刀的手微微颤抖,连忙灰溜溜退开了去。
    “算啦,此人修为不浅,还是谨慎结阵吧。”
    她心虚躲开方妍绡的视线,才有底气地高喝一声:“动手!”
    一挥兵权,团团妖魔蜂拥而来,邪力凝聚,化作变化不断的石阵,将沐耘牢牢围困在中央。
    魔教的石阵非同小可,不仅生门难寻,还变幻莫测,巨石不停穿梭间,每块石巅上还会放出暗器。
    沐耘决意带走祁终,不顾凤寐劝告,重聚体内最后灵元,硬挡机关暗箭,但源源不断地杀机涌现,加上一心关注祁终的安危,精力分散,更何况陌路奔来,缠战许久,他多少有些体力不支,神智恍惚了。
    突然间,祁终惊愕望见,沐耘折身凌空不及,被身后一把长箭射中肩侧,衣襟上乍见血意。
    落地顿足几秒,沐耘抬手,咬牙抽掉那支毒箭。回身一望,错觉般望见祁终心疼的目光,尚未看清间,石阵又挡在眼前,不断袭来电石火花,让他只能专心破阵。
    见他身陷险境,一如括苍山那晚无人支援的无助。祁终万般心痛,转头万般愤恨,咬牙切齿道:“方妍绡,你给我解开!”
    方妍绡为难蹙眉,毫无动静。刚才拦不住祁终,她只好趁他不注意冲过去时,点了穴道。
    “马上就好,他死了,你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