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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拍了下木桌,祁余行脸色沉沉,愠怒道:“越说越荒唐。师弟,你也跟着冒失之人不分话中轻重了吗?”
“沐三公子如此处事,我确实不知他有何机心,但他若是想以退为进,待有心之人掐尖冒头之际,趁势清明政局,一网打尽,此招若我们不小心提防,就论你刚刚所说,若是落入他或者留真仙尊之耳,或许又得成长汀的一段心患了。”
林塘迟疑后怕一瞬,又疑惑道:“可你日前所占,不是说留真仙人他已经……”
“障眼之术,金蝉脱壳……辨不明啊。”
祁余行轻叹一声,又嘱咐道:“九垓山沉寂,扶风已大权在揽,纵然上疆门派,不安本分妄想内斗,也未必得逞。这段期间,我们务必敛芒,旁观局势。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止如此,一年前的神迹所显,师弟你还记得吗?”
林塘谨慎回道:“神识之事你不是问过祁终那小子了吗?他不是说,直到返程,也没有下落吗?或许只是留真仙尊,当年因事出紧急,而思量未全的过错……”
……
“祁师哥,你去哪儿呀?”
林唯尔刚从走廊出来,就见祁终神色匆匆,一个劲儿往山下赶去。
“小师妹,我……我不去哪儿啊。”
一听林塘二人严肃的口吻,祁终连话都没听完,就急欲赶往扶风问候,此刻被家里人叫住,他有些为难,只好支支吾吾躲避问题。
“哦。我看你走得那么急,还以为你要去哪儿呢。
唯尔单纯笑道,并未心生怀疑。
“嗯……”祁终心思不宁,随口答应。
林唯尔与他攀谈起来:“对了师哥,你最近听说了吗?留真仙人已经闭关好久了,似乎快要神隐了……而且我还听说……”
“都是谣言。有什么好听的。”祁终瞪她一眼,“你还听说什么?”
林唯尔撇撇嘴,还是好心告诉他:“我听说沐小公子为这事劳心伤神,已经病倒了呢,现在都是沐大公子帮忙打理着。大家伙儿都说他年纪轻轻,资历不足,不适合当接任仙尊大位……”
“胡说八道!年纪与能力有什么关系?一群王八羔子,私心不死,尽会乱嚼舌根!”
唯尔的话没说完,便被祁终激动的急吼震得不敢吱声。
“师,师哥。我也只是听说,你别生气。”她弱弱解释一句。
祁终心里不平,放在心尖的人,被如此嫉妒诋毁,他不甘心,但发觉自己对旁人迁怒时,又沉默下来。
林唯尔不清楚二人的情谊有多深,但也知道交情肯定不浅,又说好话安慰道:“师哥呀,那些人就是爱乱说,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道听途说了。”
觑了一眼祁终凝重的脸色,林唯尔乖乖保证,她哪还敢讲说这话的人是林璟啊。
咽了咽嗓子,祁终心情烦躁,别扭问道:“他……真的病啦?”
“啊?谁啊?”林唯尔原以为他已经绕过这个话题了,没想到又追问了,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回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么多烦心事堆着,估计心里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吧……”
祁终身形一顿,眉眼露忧:“……”
“诶,师哥你去哪儿?”一抬头,林唯尔见人又跑了,赶紧叫住他。
“小师妹,记得帮我瞒住林师叔……”
得知他要去往何处,林唯尔心里一阵吐槽:还叫我不要信谣言,这生病不也是乱传的吗?结果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98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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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房依旧一片清幽素气。
祁终猫着步伐,循着记忆的路线,悄悄溜到院外,寻望那人身影。虽然他是正经前来拜访的,但替他通报的人却一去不返,一直留他在客厅等待。
他担忧心急,只好提前不告而访。
本欲敲门,却见门扉虚掩。祁终略是迟疑,缓缓推开,微醺的暖阳一下洒在门框里,将进门的身影无限拉长。
转眼间,他终于见到日思夜寐之人,此刻正因棘手难事夙夜不眠,心神困倦,而单手倚在案台上浅眠。祁终脚步放轻,无声无息地挨在他身侧,气愤又心疼:“你啊……”
目光下移,落在沐耘手下压着的那些草稿上,祁终轻手轻脚地抽出,仔细一看,竟是无数详细规划,如何辟谣,如何安抚人心,如何让一切风波平息……密密麻麻写了一片,可谓用心良苦。
祁终不由捏紧这些草稿,心里愤懑,很想把这些证据扔到那帮信口开河的人脸上,让他们睁开眼看看,这是不是他们口中的不作为和没资格?
不忍叨扰到他,祁终放轻呼吸,静静等人醒来,再叙旧提议相助之事。只是不如他所愿,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道喊声。
“阿茵,你这是端的什么?”
沐皙兄妹二人,不约而同赶来,在走廊上相遇。
回头得见来人,沐茵叹道:”耘弟这几日太累了,我替他熬了碗素汤送去。”
“可就算你把他的醒神茶换掉了,事情一日不解决,他醒来也不会松懈,说不定会更自责自己的殆懒……”
沐茵脚步一顿,不忍道:“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点……”
“算了,你回去吧,我去叫醒他。”沐皙劝回沐茵,赶往云房。
听闻脚步声越来越近,祁终心想自己是偷偷从前面客厅溜过来的,为了不必要的枝节横生,他连忙离去,在沐皙踏进庭院的那一刻,翻身出了墙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