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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她家是铸铜的吗?你口味儿真重。”
祁终听着,不知是哪个铜字,随便猜了个,吐槽道。
但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大对劲,他苦思道:“桐……花?难道是名字里带桐这个字的?”
心中胡乱猜测着,祁终突然变脸,皱眉自语:“难道是……陆疏桐?”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遗憾地怅惘起来。
沉默间,睡意袭来。两人莫名都安静闭了眼。
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落在他们高挺的鼻梁上,打出淡淡的祥和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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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祁终与沐耘痛快饮酒之时,闵栀借赏月之名,约了方妍绡出门,周遭一片喧闹,闵栀带着她走向一段深巷,越来越静谧,越来越有些不对劲。
方妍绡蹙眉,面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表小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赏月啊?月湖那边已经走过了,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看月的好地方啊。”
闵栀停下来,背着手,冷冷转身,讽刺道:“方姑娘,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妍绡确实不知你是何意。”
她浅笑着摇摇头,回敬闵栀的阴阳怪气。
“哼。红丝万缕,你可知道?”
方妍绡面上一冷,继续听她说道:
“上疆曾经发生过一桩骇人听闻的修士失踪案,各个门派都为此事费尽脑筋,都没有找出凶手,不过,这人做事再滴水不漏,杀的人多了也是露出了马脚。终于被人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你猜此人是谁?”
方妍绡镇定不惊,笑着反问:“何人?”
“是一个名叫玲珑心的女杀手,传闻她常常着一身红衣,戴着红纱,以一条红绸溅血。杀人时,心狠手辣,毫不眨眼。而这红丝万缕就是她的最爱用的招式,一根红线缠住脖颈,稍稍用力便可勒断头颅。”
闵栀边说边打量她的神色。见人一副过于冷静的表情,心中想法更加笃定。
“哦?那还真是令人害怕。不知她最后有没有被上疆那些高人捉住呢?”方妍绡反问的语气里噙着一丝得意的挑衅。
闵栀瞪她一眼,撕破脸道:“到现在,你都还不承认吗?玲珑心!”
说着,突然抽出利剑,向她刺去,方妍绡灵巧一躲,袖中红绸向闵栀腾飞而去。
两人僵持在原地。
“你何时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方妍绡话语冰寒,心里憋火,以为是凤寐做的好事。
“呵,怎么?听你这口气,还有内应?我告诉你,没人同我说过,是那日在柳西镇河边,那只魅灵想要伤害祁终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你袖中钻出的红线。你以为大家都慌慌张张,自顾不暇的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瞒天过海吗?”
“如果你一开始接近我们,不是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并且不对这身红衣遮遮掩掩的话,我或许还要猜上半天,可惜越是想要隐瞒,越是暴露更多。”
“那你为何不当初就揭穿我?”方妍绡眼神轻佻,高傲问道,心中仍觉得她是受人挑唆来针对自己。
“那时只是揣测,何况祁终和你以姐弟相处,我若随便说些什么,他会信嘛?再加上你这么会狡猾,到时候倒打一耙,说我诬陷,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闵栀自那日起就开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上次还特意把她带出去,让她远离祁终,发现她果然心不在焉,但是平日又装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呵。你倒心思细腻。不过我很好奇,你哪儿来的胆量,敢独自约我出来拆穿,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哼,我们一同出来,若是我未能回去,你却安然无恙,恐怕也说不清楚吧?而且走的时候,我特意和祁终交代了,如果我们亥时未归,就让他来找我们,只要你不怕被当面揭穿,我还是有信心和你拖会儿的。”
自认为计划周密,闵栀难掩自信,得意挑衅道。
方妍绡心神一慌,登时怒火中烧,紧握手心,被逼到无可奈何的地步。
两人都认为祁终的允诺是个很大的赌注,却不知他已经喝得醉意沉沉,与人共枕了。
方妍绡不甘心冷哼道:“你未曾与我交手,就这么武断自己能够撑到他来吗?”
“不过还有一刻钟罢了。你就等着被拆穿这副虚伪的面孔吧!”
闵栀毫不畏惧,骄矜抬眸,不屑望着她。
方妍绡忍无可忍,果断抽出袖中红绸,笔直划去,却未使出全力。
闵栀虽身手轻盈,闪躲迅捷,错身之际,手臂仍被割了一道细细的血痕。痛意传来,她不敢再掉以轻心。
随即,一道剑光袭来,方妍绡轻蔑一眼,以红巾撑地,四面八方墙沿上系紧软绸,轻盈踏在中间交叠之处,居高临下,讽刺笑道:“小姑娘,还来吗?这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闵栀不肯罢休,冷哼:“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方妍绡轻轻皱眉,思虑了一下:“我没什么企图,也不会伤害你们。”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闵栀厌恶瞪着她,出招更是丝毫不肯留有余地。
“既然你不信,那你也活不得了。”
为了能有与亲人短暂的相聚,方妍绡宁可双手重新染血,也不肯让这好不容易归来的亲情脱手而去。
两人实力悬殊太大。闵栀节节败退,心知自己刚才实在太自负了,心算着时间已至,盼望的身影却迟迟未来,她不由有些焦心。